几乎是瞬间,全校几千个学生,犯困的、发呆的、做题的、偷玩的全都聚精会神起来。
起哄声此起彼伏。
“是什么!是什么!”
“快让我听听!快让我听听!”
熟练工禹子琪和钱景澄飞速上前,一左一右拉住怒发冲冠的贾锐智。
“贾主任!老贾!老贾啊!冷静啊老贾!”
“你不是天天念叨不知道这帮学生在想什么吗!现在!就是倾听时刻!”
“咱消消气!昂!消消气先听听!”
焦点中心的宋思玺并未见任何情绪起伏,他继续沉着陈述。
“规则的制定,是为了最大化良性循环。单独就‘不允许破坏公物’这一条而言,规则本身是没错的,可当这条规则与‘救助生命’产生冲突,一句‘肯定你救助动物的善意行为,但……’,这个但字后面所需要承担的负面结果,是不是意味着,往后行一切善事前都需要慎重思考其所可能需要付出的隐性成本……”
贾锐智到底是听着宋思玺把“检讨”讲完了。
他黑着脸从宋思玺手中接回话筒,倒也没说宋思玺什么。
即将进行演讲的江棋瑞已经走上台。
贾锐智刚劝说自己宋思玺这小子虽然我行我素,但话倒也没错,忽然他又瞪大了眼,冲上前就要逮宋思玺。
再一次被熟练工二人组拉住。
“老贾!大可不必啊老贾!”
“你听听刚刚的掌声多激烈,这都是大家的心声啊!”
“不是!”贾锐智涨红一张脸,“宋思玺这混小子刚刚下去的时候撞我们江棋瑞同学!”
二人组齐刷刷朝江棋瑞看去。
完美的人依旧完美。
安安静静在主席台后方站着,目视前方,神情冰冷。
钱景澄笃定:“你看错了吧老陈,他俩都不认识,宋思玺撞他干嘛?这家伙颠是颠点,什么人品你不清楚?”
禹子琪也确信点头:“刚刚在主席台下我们玺哥还捡了江同学的团徽物归原主呢!”
听了两人的话,贾锐智也不太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是真是假了。
毕竟钱景澄说得对,宋思玺是我行我素,但并不是会欺负他人的人。
他轻咳一声:“好了,你们也放开我下去吧。”
两人根本不用他说,溜得飞快。
贾锐智扯扯被拽皱的衣服,看向江棋瑞秒变慈眉善目脸。
“江同学,来。”
晨会结束在优秀学生代表悦耳的演讲声中。
初秋的太阳升起又落下。
伴随着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饿得灵魂升天的学生们一窝蜂涌入食堂。
江棋瑞背上书包,一个人来到老旧艺体馆的音乐教室。
坐到钢琴前,将五线谱摆上琴架。
修长白皙的指节错落出几个音节,江棋瑞余光忽地瞥见钢琴教室窗外多出道人影。
他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窗外站着个帅气高大的少年,少年手里拎着块抹布,正在慢悠悠擦音乐教室的窗户玻璃。
几乎是在他看去的瞬间,少年也朝他看来。
对上视线的瞬间,江棋瑞面部变得紧绷。
视线短暂相交,窗外少年收了手中抹布,缓步走到离江棋瑞最近的玻璃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