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在地上,“叮当”,清脆好听。
两双相似的绿眸以近乎同样的嘲笑、讽刺、憎恶,以及一丝怜悯,凝视着乌丸莲耶,这视线近乎令他发狂。
“卡普利斯——!琴酒——!”
扑上去,泽田和尘将Boss猛地压倒在地,以最原始的手段掐紧他的脖子。
就像Boss一定要在乌鸦的监视下亲眼目睹卡普利斯的消亡一般。枪械的间接击杀令人不快,只有亲手将这个恶魔的生命终结于掌下,泽田和尘才能放心。
Boss的命,是他拔起心底那个封印着浓郁仇恨情绪塞子的引子,只有这样……唯有这样,他才能对过去的自己做个交代。
列车上,库拉索与若狭留美咬着牙,几乎透支全部的力量,扼制朗姆的呼吸。
泽田和尘双臂青筋暴露,Boss面色因缺氧而闷红,脸颊肌肉难以控制地抖动起来,充血的双眸死死盯着他,双手亦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你该赎罪了!”库拉索持刀刺瞎朗姆唯一完好的眼。
琴酒用匕首将Boss的手钉在地上。
他的复仇已经够了……接下来,就交给这个人吧。琴酒敛目,望着金发少年。
“永别了。”
手下,指尖之用力几乎陷入Boss的皮肉中,直到他挣扎力道变小、跳动的脉搏逐渐停息,泽田和尘缺失的那一小块记忆才终于随着Boss逐渐散去的瞳孔回归。
与弘树商议做这个游戏的时候,他总也想不起来火场中真实发生的案件全貌。
他现在,想起来了。
戴着易。容面具的陌生男人——现在想来,就是Boss本人。他将手中装着银色子弹的伯莱。塔递给黑色长发的少年,促使他在其母亲与玩伴间做出抉择。
少年无法抉择,他在颤抖,但枪声还是响起了。
紧握黑泽阵的手,泽田和尘主动扣动了扳机。发射的火舌击入金发少年的胸口,换来了Boss满意的笑容。
本准备将一家就此杀害的他,改变了主意,带着黑泽阵回到了组织。
“……”
逐渐松开双手,肌肉酸疼无力。瘫坐在已死的Boss身上,泽田和尘呼吸急促,双目无神。
结束了……
结束了吗?
游戏世界,即程序世界中,杀死的Boss是乌丸莲耶的意识数据,也就是说,尽管其□□尚未死亡,永远失去了人格数据的乌丸莲耶,复活,成为了他最可笑的妄想。
泽田和尘突然感觉全身脱力。
漫长的追逐,结束了吗?
他跌跌撞撞站起来,颤抖、发软的双腿让他下一秒跌去,却被一旁的琴酒眼疾手快扶住。
抬头,十四年前的那个人就切切实实站在面前。他有自己完整的人格,完整的记忆,他是琴酒,也是黑泽阵,也是他的朋友与恋人。
喉咙突然有些哽咽,眼前酸涩……难道是变成了小孩的缘故,人也跟着脆弱起来了吗?
火焰席卷、吞噬着一切,并逐渐蔓上乌丸莲耶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