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张澎的眼神瞪得奇大,虽说男人也只是很平常的物种,但是能在这镜族看到除了自己的另一个真实的男人,还真是让他大为意外。
不过,在大殿下这一片的混战中,男人们的嘶吼声此起彼伏,让张澎恍惚间回到了他自己的“现实社会”。
“看!那个男人一定就是仙男丁!快把他抓起来!”一声咆哮尤为刺耳,张澎的身边马上就多出了好几个身着紫衣的男人。
“护送仙男丁!”四个人分别抓住张澎的四肢,一下子把他给举过了头顶。
张澎大惊,心说这几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是这镜族本族的人,难道他们是特意来绑走自己的?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绑走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看他们现在的架势,随身一甩就是巨大的虫子与毒蛇,一看就不像是什么良家妇男。现在自己就这么被他们绑走,很难说不是又一场献祭自己的活动。
“你们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他的剧烈挣扎很明显使得身下的男人们很不受用。他们一边要防御镜族女人们的攻击,另一边还要在不伤害张澎的前提下,保证他的安全。
眼见着众人艰难地来到大殿门口,张澎甚至已经看到外面的绿树,白花还有蓝天。突然之间,那几个架着他的男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几个男人只好把他暂时放在地上,背靠背地把他围在中间,面朝着外面一边警戒防御着,一边簇拥着前进。
“钱子,怎么回事?”其中一个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双脚踩在云彩上,软软的使不上力,只好扭头去问旁边的另一个精壮的男人。
那男人就沉默了一下,接着坚定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族长说我们只要坚持两刻钟,她们马上就可以来支援我们了!”
其他的男人们似乎受到了鼓舞,纷纷从自己的腰间取出白晃晃的弯刀。
正在这时,镜族的少主艾米与族长已经突破了人与毒虫的包围,恶狠狠地大叫道,“你们巫族卑鄙小人,过了这么多年还在觊觎我们镜族的圣地!既然你们今天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们镜族不顾同枝情义,今日让你们葬身在这里,祭神龙!”
族长更是从身上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满眼杀气。她环顾了大殿一圈,似在寻找某人,但是最后仍旧把目光聚焦到了张澎这伙人的身上。
“巫梦丽,这么多年了,你这鸡鸣狗盗的毛病还是改不了!怎么,这次改偷男人了?还是说,你们巫族的男人们都是废物?你竟然要到我们镜族来偷?”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邪风从大殿的正门而入,接着就是一阵女人刺耳癫狂的大笑声。张澎只看到眼前一黑,一个全身黑紫衣的女人从他们的头上翻身而入。门边,更是一齐涌入了很多紫衣装束的男、男、女、女。
张澎一看,就知道这帮人是与身边的这些男人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他们,就是镜族族长口中所说的巫族了。
“族长!”身边的男人们见到这族长犹如天神降临都很激动。那族长就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
只这一眼,差点把张澎给送回老家。
原来,这巫族族长从身后看,只不过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大致身高在165左右,虽说穿的是少数民族的服饰,但是看其背影还有那么些青春靓丽,以至于张澎刚刚还不免对着她的长相产生了些许美好的联想。却没有想到这女人一转身,只凭那张脸就差点把张澎给吓晕过去。
与刚刚的那个叫云姨的脸不同。
这巫族族长的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大大小小,深浅不一。在那些沟壑中,一双阴鸷的眼珠没有眼皮,就像是嵌上的两颗黑褐色的玻璃珠。整张脸上没有任何的毛发,甚至看得出来,在那黑色头巾包裹下的头皮上,也是如此。她的鼻子处只有两个干瘪的黑洞,嘴巴更是没有任何嘴唇的保护!血红的牙龈直接包裹着尖锐的牙齿,不像是人类。
这一刻,张澎甚至想甩掉面前的这帮巫族的人,回到他的镜族少主艾米娘子的怀抱中。“可能,在镜族还能活得更加长一点。”
但是,现在并不是需要他做选择的时间,他也不配拥有这个权力。只是暗戳戳地,他竟希望镜族的人可以争点气,好把他给抢回去。不为别的,只为镜族的少主艾米,长的也真是太过养眼。“心如蛇蝎又如何,最起码曾经拥有了。”张澎突然之间就释然了。
“镜依萝,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改不掉这捏造谣言的毛病么?”巫梦丽又是一阵大笑,那笑声伴随着胸腔的共鸣,与其说是一个人类发出的笑声,更不如说是某种机械碰撞所发出的上了铁锈的摩擦的声音。
“我捏造谣言?你可别忘了,当年是你急功近利,想偷偷盗取神龙,这才被先祖斥迁离镜族领地。怎么,今日倒打一耙了?”镜依萝满脸的骄傲,完全就是胜利者的姿态。“对啊,我倒是忘了,你本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她的眼神突然充满杀意,也不等巫梦丽回话,就将手中的瓷瓶打了开来。一时间,一股浓重的酸臭气充斥了整间大殿。
张澎只是略皱了皱眉头的功夫,就见身边的大汉突然之间集体瘫软,他站在他们的中间,满脸诧异。
“耍阴招,你也只有这点能耐了!”巫梦丽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她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一团米黄色的烟就从袖口喷出,她极其快速地带领身后的随从们穿过烟雾,马上就与镜族的人们打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各种毒虫毒烟扩散的到处都是。
张澎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意识到现在是自己逃脱升天的绝佳机会。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些男人,接着向着门口摸去。
“夫君!”少主艾米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他心下一紧,脚下步伐更紧。但是才跑了不到三米远的距离,他就只觉得后背一沉,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就从后背心的位置传了过来。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觉得自己的双腿一软,但是,也只是一软,他马上就从那种眩晕感中回过了神。他伸过手去,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一只多脚的虫子,正死死地咬在上面,他强忍着恶心与疼痛,硬生生地将那虫子给薅了下来。
那虫子五彩斑斓,一落地,就以一种四仰八叉的姿势在那里费力地扎着,它足有半个胳膊粗细,那无数只细长的脚不停地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
张澎一阵头皮发麻,马上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瓶就向着虫子恶狠狠地砸去。一瞬间,一股酱绿色的汁液直喷到他的脸上,和嘴里。他只觉得喉头一股辛辣与腐臭,“哇”的一声,开始呕吐。
不过,他这次只干呕了几声,仅仅吐出了一些胆汁。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理智告诉他不能忘记生的希望。所以,他连头都没回,转身就向着门口跑去。
虽然他对于这些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但是,他似乎看到一抹耀眼的白光,似乎正在门口召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