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暮与晨一脸严肃地回到沙场的时候,张澎已经等在了入口处。
他站在月下,脸上,看不出表情。
“本来想瞒着你的。”
暮与晨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是态度却很坦然。
张澎“嗯”了一声,仍旧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但是此时,他就像是明镜一般的湖,表面平静,内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只从发现暮与晨有事情瞒着他,到暮与晨回来这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内,他早已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可能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最好的打算和最坏的打算,他都已经想过了。
但是,他却仍旧傲娇且惴惴不安地去等待着暮与晨能够亲自给他一个最最合理的解释。
甚至,哪怕这个解释,它并不合理。
他真的孤独了很久,久到曾经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去搞定。
若不是生命中突然出现了暮与晨和白与墨,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何为兄弟情谊,何为温暖。
就算此时,这样美好的一切都可能只是假象、都可能只是泡影,他还是愿意再给他一次辩解的机会。
哪怕暮与晨说出的话是苍白的,是无力的。
好歹,他也为了维系他们的关系而努力过了。
他觉得那就已经足够了。
暮与晨微微地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已经蕴含着某些亮晶晶的东西。
“我现在还不能什么都告诉你,你相信我,还有三天。
三天后,一切你都会明白的。”
暮与晨轻拍着他的肩膀,轻叹着气,从他的身边走过。
那一刻,实则他的内心的天平早已经选择了相信。
其实,当他得知自己的二叔与暮与晨和白与墨的父亲是挚交、并且双双失踪的时候,他是不理解的。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父亲会为了破解诅咒而抛妻弃子,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深爱着自己的二叔会和他一起背井离乡。
两个人就那样义无反顾地共同承担起了一种无形的责任,并且向着一个共同的谜题走下去。
此时,他却似乎懂了。
就算他此时对于暮与晨有很多的不确定性,虽然暮与晨刚刚什么都没说,就算暮与晨瞒着自己做的事情很可能会危及他的生命,但是,他仍旧愿意一试。
哪怕,搭上一生。
“暮与晨!”
他转身叫住他,“知道么,我是真心把你、把白与墨当成我的兄弟,当成我的家人。
你记着,三天之后,请不要让我失望!”
暮与晨并未回头,但是肩膀却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放心。”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这与平时的暮与晨很不一样。
当张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与墨已经来喊他起来吃饭了。
“真是懒猪,这么晚了还在睡。”
张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跃从床上弹了起来。
昨晚发生的事情刻骨铭心,以至于他此时很有些分不太清现实和梦境。
“暮与晨呢?”
好一会,他终于回过神来,一边穿鞋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
白与墨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有事情在瞒着他们,亦或者她明明就是和暮与晨是一伙儿的,只不过隐藏得太好,以至于张澎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