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想省钱,在学校里一整天都不吃饭,为了跳级,上二年的时候听三年级的课,上三年级的时候听四年级的课。”
就这样,小学五年的课程,他花了四年就全都跳级学完了。
后来上了初中,学费就从一个学期两块,变成了一个学期四块五,何家爷爷为了他的学费,终于累垮病倒了。
因为没钱,他硬生生在家熬了三天,等贺辞知道回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再后来就是他辍学,为了填饱肚子去投机倒把。十六岁的时候去当兵,入伍没多久遇到了现在的旅长,然后旅长推荐他去了军校。
从军校出来以后他就调去了边境,直到四年半前,他才从边境调回来燕京。
他的语气很淡,像是过去很久已经为此平静了。
沈知慕停下脚步侧头看他,问:
“你是因为何家爷爷,所以才原谅何大川的吗?”
贺辞默了两秒,像是回忆。
“爷爷以前经常跟我说,何大川是被他给养坏了,所以让我不要怪他。”
虽然他不知道真相,却也为自己付出了许多。
沈知慕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就那么默默的凝视着他,眼底悄然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踮起脚,抬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贺辞的头发略带些硬质感,短短的发梢有些扎手,但这种触感却让沈知慕的心莫名柔了下来。
“你也是何家爷爷养的,可你没有被养坏。”
她的动作轻柔,让贺辞猛然一怔。
这一刻,周围的世界都变得安静起来,他感受着由她手指轻柔的动作传来的细微摩擦,一下一下,仿佛触摸着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散了一会儿步后,两人就回去了。
贺辞把她送回宿舍,这次却没有进去,沈知慕回头发现他站在门外,好奇问。
“你不进来吗?”
他表情僵了一瞬,“我还有点事儿要回办公室。”
“那你待会还来吗?”
贺辞定定看了她几秒,遽然又想起刚才的画面,抿了抿唇。
“工作完估计会很晚,就不来了。”
沈知慕:“可你不进来拿衣服怎么洗澡?”
贺辞面上不禁浮现一丝窘态,却很快又镇定下来。他不语,抬脚进去打开衣柜,迅速拿了衣服后又立即走出去。
“我走了,睡觉记得锁门。”
看他面无表情的离开,沈知慕关门躺在床上,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闷闷的笑声。
晚上,曲连舟洗漱完从水房里慢悠悠的出来,
推开宿舍门,就看到宿舍中间摆了张行军床,姚远山正大大方躺在那里。而他左手边靠门口的位置,那还摆了张行军床,是贺辞摆的。
宿舍地儿本来就没多大,但此时此刻,他的宿舍里不止多了两张行军床,还要多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他们还都要从自己这里各圈一块地。
贺辞从办公室回来,见他堵在门口不进去。
“站岗呢?”
曲连舟听到声音,侧身看他警告,“对房主客气点!”
他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没说话,越过他进去,拿起衣服往水房去了。
贺辞洗了个战斗澡回来,便躺到了行军床上,也不说话。
一旁的姚远山也是,眼睛正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们的身形都比较高大,躺在行军床上显得整个床又小又挤。
曲连舟看了看他们,宿舍的门一关,显得这屋子就更小了,心里莫名有些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