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没有奶水,也无米糊,生下的两个小儿陆续夭折。
她们想要卖些绣活,可是绣坊早已关门。又想去山上挖挖野菜,可山脚下却有官兵把守,无关人员不得进山。”
“我进的那几家院子,家中也是没有一个男丁。”
琼枝道,
“有个院子中,只剩个死去多时的老母,尸身已腐,尸水浸湿被褥,成堆的蛆虫蠕动啃食。
相邻的另个院子,我原本以为家中空无一人。游荡几遭发现后院中有个地窖,其中一老妇正抱着孙儿藏身于地窖熟睡。
孙儿骨瘦如柴,腹部胀大,实在怪异。”
听雨最后道:
“我去的院中倒是有成年男丁,像个书生,正提笔写着什么且看徐辜山,十步十庙宇。百姓肉身以作胚,黑皇魂灵以作里……”
“另个院中,一老妇正烧着黄纸,口中反复念着‘投生莫入人间道,宁做恶鬼无忧扰。’
而后……掏出两枚铜钱,攥在手里,一柴刀把自己脖子砍了。”
辛夷忙要下车,“哪个院子?可还有救?”
“没救了,”
听雨语气淡淡的,
“老妇直接将脖子对准柴刀,将自己摔到刃上的。脖子跟头就连着层皮了,我还顺便与变怨鬼的她打了声招呼呢。”
辛夷又重新坐回去,心中唏嘘。
她整理了一下三只游魂带来的情报:
无男丁,男丁生死不明。
山脚官兵把守,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老人小孩藏于地窖。
徐辜山、庙宇、百姓、黑皇。
这几条线索串联在一起,辛夷想:
景昭帝征劳役在那徐辜山上修庙,官兵应会不定期进入百姓家中搜刮。
百姓生活无望,导致那砍了自己的老妇如此心灰意冷。
辛宗礼叫上白玄之来到了辛夷面前,三人围成一圈,辛宗礼小声地讲着他的猜想。
辛夷点点头,“我放了游魂出去,与爹爹的猜想差不多。”
她将几个游魂的话向自家爹娘重复了一遍,又讲了自己的猜想。
“怪不得!怪不得那店家与我说正是青睐有加导致的落魄!”
辛宗礼瞪大双眼,捶着胸口,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圣上糊涂啊!”
白玄之瞥了他一眼,
“你是刚知道他糊涂的吗?”
辛宗礼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当初景昭帝三请国师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但当时白玄之怎么也不同意。
她早已算过这任皇帝的命,本身就是个糊涂的人。
国运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