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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被吓得后退两步,她瞅见这群人手里的锄头、镰刀,一嗓子哭出来,“都是我婆婆叫我干的,都是她叫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呜呜呜。。。。。。”她拉扯着的女娃也咧着嘴巴哭。
朱老大几步过来,把曾氏扯一趔趄,他低吼道:“你胡咧咧啥呢!”他对妻子的那点情分一跟他爹娘相比就不够看了,要是曾氏把这件事儿背下来,他以后肯定对她更好,谁知三言两语她就把他娘给卖了。
曾氏见男人也不站在她这边,更是不敢瞒着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来,只为了给自己撇清干系,“本来就是娘叫我干的,昨儿晚上娘把我叫出房来,说老三媳妇怀的不是朱家的种,叫我寻空儿是她使绊子,还说我要是不干就把我撵回娘家去,再给大丫娶个后娘,呜呜呜。。。。。。”
当时朱婆子是软硬兼施,除了说那些话恐吓她,还哄她说这事悄悄儿的,不会有外人晓得,曾氏畏惧婆婆权威,又心怀侥幸,才干了这缺德事儿。
江昌听得想杀人,他撮了一口牙花子,“好啊,好啊,原来是一窝子坏种,合起伙儿来整我女儿,你们当我江家没人吗!”他一挥手,对着带来的人道:“乡亲们,给我打,打死这家子坏种!”
双方顷刻间就交战在一起,一时间鬼哭狼嚎的,这个身上挨了棒子,那个被人敲了一锄头,简直不可开交。
“都给我住手!”门外走进来几个老头子,是朱家族长和耆老,还有西沟村长。
两方人都打红了眼,哪里是这一嗓子能镇住的,最后是村长叫了村里其他的年轻人一起上,才把两拨人拉开,双方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
西沟村长走上前,对着江昌等人道:“你们这是做甚?跑到我西沟来说打就打,当我西沟没人吗!”
朱家人见村长帮他们说话,连忙上前哭诉,“这简直是一群土匪头子,进来就打,瞧把我儿打的,这都起不来身了!呜呜呜。。。。。。”
西沟村长怒道:“简直是没有王法!”
江有才怒目道:“我姐都快被他们整死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落胎呢!这样脏心烂肺的人就该打!”
朱家人这时候又不认了,说是玉梅自己跌的。江有才道:“刚刚可是你们亲口承认的,大家伙都听见了,这会儿又想吃了吐?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家!”
“故意把我姐绊倒害她落胎,连个稳婆都没请,还不准她叫唤,要不是我今天赶巧碰上,这会儿兴许连人都没了!”
门外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大都在说朱家太过分。
西沟村长就道:“那也不该打人,有什么事儿是说不清楚的?你们杜鹃村儿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我们西沟打群架,就是欺负人!”
他这明显是拉偏架,对江家的苦楚置之不闻,对江家处处挑刺。杜鹃村儿的人一个个听了鬼火直冒,这老东西太不讲理了!
正在这时,外头又来了一拨人,正是巧云随着江家族长还有杜鹃村儿的陈村长一道来了。
杜鹃村儿的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腰板儿都挺得更直了。陈村长已经在外头听见了西沟村长的言论,很是不服,上前与他争辩。
巧云先去屋里看玉梅,胎儿已经落下来了,玉梅疼晕了过去,还好已经给她灌了止血药。她看着大堂姐这个样子双眼发酸,对朱家人厌恶至极。
趁着两村村长争论的功夫,她把江昌、孙氏还有江有才拉到一边,问他们,“伯伯,伯娘,玉梅姐这事儿你们打算咋办?”
她方才看了,两方人打架,朱家人那边伤重些,朱孝全也被捶成了烂羊头,要说出气也够了。可他们不光是为出气来的,还得为玉梅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孙氏既心疼女儿,又恼恨朱家,要玉梅继续在朱家熬日子她实难忍心,她想把女儿接回娘家去坐小月子。
江昌想得远些,今天闹这一场两家仇怨已是结下了,而且朱家不把玉梅当人,他也不放心再让女儿在朱家过日子,他沉思了一会儿,冷静说:“我想着。。。。。。让玉梅与姓朱的和离。”
“和离?”孙氏还没想到这里来,担忧道:“离了朱家是好,可玉梅以后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地过生活,这——”
江昌就道:“指指点点怕什么!是命要紧还是面子要紧?”
江有才也赞同他爹,“我也支持大姐和离,就算她以后不嫁人,娘家也能养她一辈子!”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把人家家里闹人人仰马翻,脸面尽失,这时候要还想着一起过日子那不是天荒夜谈么!明摆着把女儿送到人家手上拿捏,人家还觉得你贱。反正腹中孩子也掉了,跟朱家也没什么情分好讲,要和离也干净。
巧云见他们商量定了,就对江昌说:“来的路上我已经把来龙去脉跟族长和村长讲了,伯伯把这意思跟他们说说吧,这事儿还得大家伙儿一起使力才能办成。”
“嗯。”江昌转身去找族长跟村长。
杜鹃村儿。
江老太和江顺在家里等啊等,一直到中午都没等到人回来,有庆叫素花过来帮忙做了饭,两人也没吃几口。
“不晓得老三他们咋样了,玉梅情况如何。”江老太念叨着,她生怕他们有什么好歹。
江顺也担心,可他还得说话劝慰老人,“肯定没事的,不然早有人回来报信儿了。”
两人干等了一下午,晚上素花都收摊回来了,还不见江昌他们回来,江老太急得坐不住了,在大门儿走来走去地望。
她一会儿想着江昌他们是出了事,一会儿又想着巧云把族长和村长都请过去了,应当不至于出大岔子,两种心理来回倒腾,只把一颗心折腾得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