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班珏琳坐着没动,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他,毫不躲闪。
段辞有点纳闷地看向她。
5。
起先只是一瞥,随后变成了两眼,到最后,他瞳孔地震一样地站了起来,连左手背上插着的针管都要忘记了。
“你……你是班珏琳?”段辞眉头紧皱的模样像是个较真的小学生,“你可没和我说过你考来了这里,我问你志愿的时候你都一次没提——”难怪上次在大课的时候觉得有个身影模模糊糊的很眼熟。
段辞从上到下地将班珏琳打量了一遍,又被手背上的针管刺痛,赶忙乖巧地坐回椅子上继续打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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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感慨:“我刚刚都没认出你来,唉,我真是的,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该认出你的,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班珏琳扯扯嘴角,笑得很不自然。
“但既然你我都在一个学校了,还是一个系,就该互相帮助,对了听说这次毛概不开卷,你都背了吗?”
又来。又想在这种苦差事上指望她。
班珏琳觉得段辞见到她之所以会这么兴奋,和她考来这里也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他又拥有了无条件使用她的支配权了。
尽管他很擅长犒劳她——奶茶、火锅、烤肉和游戏陪练,还很大大咧咧地和她在高三时穿过一次情侣装。
因为那会儿需要她陪着一起学英语,而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的英语成绩让他全家都很满意,所以他妈妈亲自出面,带着班珏琳和段辞一起去GUCCI家挑了两件短袖,还是同款的。当时的班珏琳可从来没穿过超出500元价格的T恤,于是,他妈妈的出手让班珏琳在刹那间意识到了自己和段辞的差距——不仅仅是外在的,还有生活环境上的。
他……好像和她不在一个维度。
他在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里,譬如他家真的是栋独立的洋房,单独的车库,还养了两条狗,巨型贵宾犬和边境牧羊犬。他爸爸还有专门约朋友一起来使用的高尔夫小场地,那些叔叔都文质彬彬的,其中有好几个都是法国人。
有些时候,班珏琳也会有几秒钟的醒悟。
譬如现在——
“但我们两个不在一个班。”她拖着下巴清醒地回答:“就算有缘在一个考场,也不保证考号挨着,根本没办法帮你写试卷。”
段辞立刻“啧”了一声,“你就先考你的,然后写一份答案来我的考场找我,我总会找到办法拿到你手里的答案。”
班珏琳失望地叹了口气,她可不是为了和他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探讨毛概考试的。
“为什么叹气?”他忽然皱起眉头。
班珏琳“嗯——”了半天。
段辞看了一眼吊瓶,大的打得差不多了,小的还没打,他就自己三下五除二地拔掉了针管,再用棉块按着手背,接着站起身:“走了。”
“可你还有一瓶呢吧?怎么就拔针了?”
“我看你坐的有点烦了,不打了,也不是什么大伤。”说着就推搡着班珏琳出门。
班珏琳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有点诚惶诚恐地:“感染了怎么办?消炎针不打不行,你怎么说走就走——”
段辞也没理她的啰嗦,出了医务室,外面天色已黑,他也不说自己就是想抽烟了,随手掏出烟盒打算点燃,转眼撞上班珏琳略显困惑的眼神。
“成年男人的娱乐之一。”他晃了晃手里的烟盒,语气故意肉麻兮兮。
结果刚点燃,好像有雨滴砸下来。
段辞抬头的瞬间,一滴硕大的雨珠砸在他的鼻尖上。
“天气预报不准。”班珏琳说。
“去食堂吧,离这近。”
“我还没去过这个校区的食堂。”
“我请你吃麻辣香锅,这个校区食堂的特色。”段辞说得很得意,像是个常客。
还没走到食堂,小雨就淅淅沥沥了,但是他俩的脚步也不慌,心想着下不大,而且周围三三两两的情侣也都很享受雨中浪漫。
翠绿的柳树,灰色的小路,白炽的路灯,混着泥土味道的小雨,还有他身上一股子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她仿佛又回到了中学,那个时期她还没有体会过坚韧的痛苦。
“你是真的非常不喜欢烟味儿。”段辞有点无奈地掐了烟,“好了,不抽了,别总看我了。”
班珏琳立刻低回头,没想到他发现了她那追踪器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