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来得莫名,却悲伤得让她不知所措,那是种很压抑的感情,仿佛藏了数不尽的执念与……悔恨。
为什么会有悔恨?
安珀怔了怔,那哀伤像无边无际的海,悔恨是潜藏在这深海中延绵千里的火山,宁静只是爆发前的假面,平衡摇摇欲坠,甚至可能在顷刻间崩塌。
为什么会有这样陌生的情绪?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决堤。
伊夏轻轻拭去她的脸上的泪水,俯身抱住她安慰,靠近她时,安珀只觉得心悸好似消退了些许。
她忍不住将伊夏抱得更紧了些,但……没有用,烦躁感随之涌上来,痛楚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连同她指尖都隐隐作痛。
安珀又忍不住想要推开眼前的人了,她已经要和她划清界限了,可为什么总有这样无形的丝线将她们捆绑在一起。
而在安珀看不见的地方,伊夏嘴角轻扬起,心悸烦闷的痛楚有安珀陪她一起感受,竟是让她感到一丝快意,就好似她们融为一体了,她轻轻啄着安珀的发丝,手指抚上了她的后颈,人最脆弱的便是后颈,安珀却无知无觉。她像一只被网层层包裹的飞虫,越是挣扎越是沉沦,逐渐迷失自我。
不该是这样的……
安珀在心中默念道。
这样最好了。
另一道声音驳回了她的观点。
就这样捂住眼睛,将所有的疑点通通遮蔽,不去多想,不要深想,做一只提线木偶浑浑噩噩地走向那条命定的道路。
安珀闭上了眼睛,忽而,她猛地推开了伊夏。
“呕——”她狼狈地半趴在地上,手指忍不住扣了几下嗓子,脸色苍白地呕了几声,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嗓子针扎似的疼,心境的起伏竟然大到能够影响她的身体了吗?
好难受,恶心一阵一阵涌来。
她脸色惨白得仿佛一张薄纸,再看了伊夏两眼之后,她转头晕了过去。
“小琥珀!”
……
安珀浑浑噩噩地躺着,噩梦接踵而至,惊扰得她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腹部不知名的疼痛似火一样灼烧着。
“啊——”她忽得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是陌生的房间。
“陛下。”一道女声自耳畔响起。
“谁?”她刚欲起身,晴晓便拿来了水放在她唇边,她贴心地接了吸管方便她吸食,碰碰直跳的心脏终于缓了过来。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安珀问道。
“安斯艾尔送您回来的。”晴晓释放出舒缓的精神力安抚安珀,侍奉虫皇是每个虫族都会的,他们的精神力也只有在面对虫皇时才会温顺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