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歪头看了一眼,见她的米线还剩下大半锅。
雪没有要停的迹象,看样子是要下上一整夜,吃完蛋糕,一行人在店里等了一会儿,纷纷撑起伞回家。
江语乔落在最后,翻找雨伞时,那个坐在角落的女孩也走了出来,抬头去看外面的天气。
她的帽子上缀着两个小毛球,口罩上印着一只小兔子,可可爱爱的。
江语乔等了一会儿,回头问她:“你是不是没带伞?”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伞:“我带了。”
2018-2012(5)
“你是不是没带伞?”江语乔歪头,看向身侧的女孩。
女孩没有戴帽子,长发盖住耳朵和大半张脸,下巴埋在高高竖起的围巾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听见江语乔询问,她微微转头看她,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小鹿。
唔睫毛好长。
这是江语乔的第一个念头。
又不认识,突然和人家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江语乔的第二个念头。
江语乔长这么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恐怖社交,生出如此生疏的拘谨来,她心里莫名紧张,反复盘算着是不是冒犯和打扰,简直想要顾左右又言他,胡乱找个借口溜掉。
啰里吧嗦又别别扭扭的,这很不像她。
街对面文具店的许愿墙上,几十个颜色各异的心形木牌在冷风里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像是冰块碎裂的声音。
于是江语乔又迈不动步子了。
她是不是没带伞,这种天气,没有帽子和伞,走到公交站怕是要感冒的。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带她一起去公交站?
等等,如果不顺路呢,不顺路怎么办,人家要是不去公交站呢。
江语乔想七想八,默默发愁,几秒钟的功夫排完了一出戏。
女孩不会读心术,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
江语乔得到回应,长出一口气,从书包侧兜拽出一把伞,径直塞到女孩怀里。
“用我的吧,我戴帽子了,不用伞。”
说完,似乎是怕对方拒绝,她慌忙抓着肩带冲进寒冷的冬夜里,都忘了问一问对方,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