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培训班的消息传到了各个公社(),杨桂平在会上领了张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回来找褚归商议。青山公社拢共四个名额,困山村占一个,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谁的面子。
为了培训班,县卫生院的院长专门给褚归写过一封信,诚邀他担任培训班的老师,被褚归婉拒了。
名额给谁,褚归直接指名也好,村里公平竞选也好,杨桂平全权支持他的决定。
“公平竞争吧。”褚归不偏不倚,按县里的要求,年龄刷掉一批、学历刷掉一批、结了婚的刷掉一批,剩下包含肖小娟在内的,仅剩了六号人。
肖小娟天天跟她妈念叨培训班的机会多么难得,一堆人想去还去不了,她若是弃权,实在太可惜了。
况且培训班是速成的,学期四个月,四个月又耽搁不了啥,等她结业转卫生所当褚归的助理,他们全家不跟着长脸么!
肖小娟的洗脑成功说服了家里人,通过综合考评,她顺利取得了困山村的名额。
培训班的开学日期与公社小学的开学日一致,但培训班远在县城,肖小娟得早一天到县城报道。
带着行囊,肖小娟由家里大哥送至县城,离村前她特地上卫生所和褚归道别,表示自己在培训班里一定会努力学习,绝不丢褚归的脸。
肖小娟热血沸腾的样子令褚归忍俊不禁,他正色勉励了肖小娟一番,她此去为的是自己,肩负的是困山村村民的期望,而非他褚归的脸面。
县城肖小娟不是第一次来,但她从未如此激动过,肖大哥频频叫她慢些走,小心撞人。
培训班位于县卫生院附近,一路打听到报道处,肖小娟自随身包里取出村里与公社开具的介绍信与户口页,接待的女同志穿着崭新的白衬衣,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说话声音温柔动听,肖小娟没那么紧张了,问对方培训班有几位女学员。
“女学员有八位,四人一间房,喏,你的钥匙。”女同志将钥匙与薄薄的学员守则交予肖小娟,转身替她指了宿舍的方向。
宿舍的面积比肖小娟在家时的房间略大,左右并排放了两张床,中间一条过道,进门是衣柜,设施简单,右边靠后的一张床贴着肖小娟的姓名。
“行了哥,你回去吧。”独立自主的肖小娟开始往外推人,“等我放假回去看你们。”
培训班半月放一次假,一次两天,肖小娟恍惚觉得自己成了高中生,体验着梦一般的生活。
尽管肖小娟能干,肖大哥依然不大放心,叮嘱的话交代了一箩筐,随后把兜里的钱票全掏空了塞给她。
“一个人照顾好自己,财不露白,跟同学们要友善,互帮互助,受了欺负找老师,别不吭声……”肖大哥操着养闺女的心,他年长肖小娟十来岁,跟半个爸差不多了。
“哎呀,我不是小孩子了。”肖小娟嗓音闷闷的,肖大哥再说她得掉眼泪啦。
肖大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肖小娟收拾了行李,揣着钥匙去了教室,她本想熟悉下
()环境,一到教室,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了。
类似讲台的位置站着个面容亲和的中年男人,肖小娟拿不准她的身份,拘谨地喊了声老师。
“嗯,叫什么名字?”中年男人拿着本花名册,在肖小娟的名字后打个钩,“桌上的教材,一样拿一本。”
挨着讲台的桌子垒了两摞书,封皮分别是红色和白色,红皮白字写的是外伤培训手册,白皮红字写着常见病概述。
肖小娟拿了教材,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书里的内容,暂时顾不上跟同学们交流。
教室里的其他人亦然,拿到书无论看不看得懂,先坐下翻一翻。
肖小娟克制着兴奋,轻轻抚摸封皮上的字迹,看了近一分钟才翻到内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