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褚归冷白的皮肤蒙了一层粉,像是淋了太久的热水,亦像做了场剧烈运动。煤油灯光映照下,微肿的嘴唇与耳垂红得滴血,衣领边缘的皮肉星星点点,全是贺岱岳的杰作。
褚归走了两步,动作间布料反复摩擦,他拢眉将衣服往前扯,似乎残存着被大力吸吮的感觉。
还俗的和尚喝饱了肉汤,眼角眉梢洋溢着欢快的气息。见褚归走路的姿态有些不自然,他翻出药膏让褚归躺下。
“我自己来。”尽管坦诚相见不止一次两次了,褚归仍放不开,他试图抢过药膏,但哪里是贺岱岳的对手,最终颤着睫毛任贺岱岳打开了药膏罐子。
贺岱岳低头兢兢业业地抹着药膏,粗硬的指尖陷入软肉中若隐若现,轻柔的触感和方才的力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禇归望着贺岱岳挺立的鼻梁,想起他隐忍到青筋暴起的模样,心底暗含不忍。男人与女人生理结构先天不同,加上贺岱岳本钱远超平均水平,导致他们之间的磨合十分困难,上辈子好不容易成了,眼下又要重头来过。
“不然我们再试试?”禇归咬咬牙,脸红到了耳朵根,“用你手上的药膏。”
说完禇归别过眼,若是让爷爷知道他把褚家祖传的药膏用来做这种事,怕是会气得指着他面门痛斥不肖子孙。
贺岱岳喉头一紧,火自下腹蔓延,片刻后恶狠狠地亲了禇归一口:“等明天的,多了你受不住。”
他是很想没错,但他不能只为自己畅快而不顾禇归的感受。
禇归缩进被窝,床铺窸窸窣窣响了一阵,贺岱岳掀被子躺下,胳膊环在禇归的腰上:“那药膏你能做吗?一瓶估计用不了几回。”
什么用不了几回,你想用几回?禇归闷闷吐出一个字:“能。”
贺岱岳心满意足,当归可真是个大宝贝!
次日贺岱岳起了个大早,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共成功出壳了十七只小鸡,另外三个孵化失败,贺岱岳到竹林挖了个坑,将蛋壳与失败的种蛋一块埋了。
贺代光在小路上瞅见贺岱岳,绕行至竹林,问他在做什么。
得知贺岱岳埋了种蛋,贺代光的视线落向他脚边的小土包:“埋了干啥,煮了吃多好。”
贺奶奶此次挑的种蛋均顺利进入了孵化后期,失败的三个内部是成型的小鸡模样,贺岱岳毫无兴趣:“你早说我就给你留着了。”
贺代光遗憾咽了咽口水,已经埋了,也不至于挖出来,他没那么馋。
“学校的事小聪跟我说了。”贺代光昨晚才从贺聪那知道早上的事,他没想到贺岱岳会专门到学校为儿子撑腰,如此一来倒显得他这个当爸的对儿子不够上心似的。
贺聪从小个头长得比同龄人慢,瘦瘦小小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家里仅他一个孩子,有好东西向来是紧着他,不晓得吃哪去了。
怕儿子受欺负,贺代光报名时说了一大通好话,拜托老师多多照看贺
聪。自己的儿子,
贺代光哪能不上心。
对方当时义正言辞地表示他会对班上的同学一视同仁,
贺代光信了,贺聪告诉他同桌讲他坏话时,贺代光还教育他要听老师的跟同学相亲相爱。
“老子信了他的邪!”贺代光呸了一声,“敢骂老子儿子乡巴佬,老子倒要看看他爸是多大个干部。”
困山村靠山,山里养出的汉子性格颇有几分彪悍,贺代光昨晚气得半夜没睡好,若不是刘盼娣将他劝住,他今儿绝对要找学校讨个说法。
贺代光不怕干部,但怕事情闹大,万一学校不肯收贺聪,反倒弄巧成拙了。
见贺代光只是嘴上骂骂,没有真动手的意思,贺岱岳省了省心:“小聪不是会撒谎的孩子,下次他再讲什么光哥你得重视。”
“我晓得了。”贺代光讪讪地抓了抓裤腿,“饺子很好吃,小聪让我代他谢谢你。那啥,家里该做好早饭了,我先走了,听桂平叔你要上工,待会儿我来喊你?”
“行。”贺岱岳点点头,随即二人同时转身离开,贺岱岳锅里熬着稀饭,莫给他烧干了。
幸好灶里的柴架得少,烧完火自动熄了,贺岱岳盛出稀饭,从坛子里抓了撮酸豇豆切碎,当佐粥的小菜。
忙完褚归刚好起床,贺岱岳提及今日上工,褚归愣了下:“中午饭我来做吧,你别请假提前收工了。”
贺岱岳十六岁的时候日日拿满工分,没道理退了伍反而比从前差了,传出去像啥话。
家里其实不缺贺岱岳挣的几个工分,但他毕竟回村三十来天了,再不上村里人面前活动活动,大伙该以为他彻底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