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还有一头老牛,或可单独拉它,但价钱上,就有些贵了,且你需负担老牛每日的干草……”老伯缓缓将帽檐盖回头顶,他抬眸瞧了一眼齐默,慢悠悠说道:“只是到农忙时,老牛不出车的。”齐默垂首,单独一头老牛,这……确实不错,可驾车之人也是个问题,若他们自己驾车,那老伯就相当于将老牛租给她?那价钱会不会很贵?她目前又是否能负担的起?可若是不用老牛,那么一个大物什推到城里,也是一件大工程。这……齐默扭头望了一眼周毫安,颇具询问之意,‘如何?可行不可行?’“价钱几何?且每日是我们专用?还是到时会再载人?而驾车之人,可能是我们自己?”周毫安走上前,同老伯询问详细定价,及驾车时会遇到的问题。等到最后商议妥当,老伯给出了一个价钱,也希望有衙署的文书作证,毕竟出租老牛,还是少见。齐默点头同意,她看了看小车道:“明日能否将老牛先送来,进城后,会同你去衙署,日期就从明日开始算起?”“妥。”老伯沉吟片刻,应承了下来。二人商定了一个时间,老伯就拍着老牛离开了,而送粉的人也赶在日晕消散前,将粉送来。齐默有条不紊的登记重量、查看品质、结算价钱,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天也彻底黑了下来,她洗了洗手,央周毫安杀了一条鱼,熬了一锅鸡蛋鱼粥。而她趁着粥焖煮时,将那三十斤肉切块,密封在陶罐中,准备明日一早就用。夜色渐浓,齐默还未睡,麻布的尺寸略宽,还需裁定一番,她就着月光在小车前比划,又借着灶台火光,写下小摊的名字、价钱及开业当日会有的促销活动。……翌日,天光还笼罩在云雾之后,齐默就起来熬制肉糜,准备小菜,并趁着肉糜裹上酱汁时,将米粉碗筷、板凳装进小车的柜子内。周毫安走出门时,齐默刚好将一块襜裳挂在小车一畔。“周毫安,你一会帮我将水桶里的水倒入锅内,不要太满,留出些余量,要不然路上颠簸,容易洒。”齐默抬手指了指水井旁的桶,又转身走进厨房。她需将肉糜装进陶罐里带去,还有小料也得准备单独的储藏罐子,她看了看厨房一畔,皆是较大的罐子,不由抬眸看向窗外。周毫安已经将一桶水倒下,又走回水井旁继续打水,她将柴火挑出两根,走到门畔,“家里可有小一些的罐子?大概需要几个。”齐默比划了一下大概大小。周毫安将水桶挑起,走到车畔,又走进厨房,从角落里翻出几个布满灰尘的陶罐,“如此可行?我去洗洗。”齐默看了看罐子,点点头。日晕渐露,齐默终于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挂上了老牛的绳索,跟在老伯的牛车后就进了城。城内烟火逐渐沸腾,齐默却没有急着摆摊,她先同老伯去了衙署一趟,将租赁老牛的市券签了,才再次回到小车前。那条街愈发的喧嚣热闹,赶早市的人,吃朝食的人,甚至是同他们一起进城来买卖的人。齐默将老牛递给老伯,就同周毫安一起推着车走到城门不远的位置。她当初瞧了许久,只觉得市井那条街都已经被先来的人入主了念想,若她在横插一脚,不但讨不着好,还有可能在拥挤中倾洒了汤汁。而城门四周也有零散叫卖的人,只大多是饴糖葫芦这些方便轻巧之物,而她占于此地就是第一户,还能被从小码头走下的人一眼瞧见,倒也不算不显眼。齐默将车放好,就开始搬出桌椅板凳,她这次带了十张桌子,和十四把椅子,碗筷倒是准备的多一些,可得随时准备清水清洗。因此她又另外多带了两个陶罐的水,将之前板凳的位置都占了个干干净净。幸好老伯的老牛带了一块比较窄的板车,正好放板凳桌椅,还有她和周毫安两个人。齐默将板凳顺好,就开始拿小罐,而周毫安则在一侧研究起那个可抽拉的大锅。“还不急,再等会。”齐默将小罐摆好,就坐在一侧的板凳上,支着下巴四处张望。早市的人真不少,在外吃朝食的人也挺多,尤其是一个个油香酥脆的饼摊前人满为患,愈发衬着她这里冷冷清清,颇具胡闹的意思。“错过朝食,人潮会少,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