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舟百思不得解。
他明明喝醉了酒在外醉倒了一整夜,他的鞋底怎么可能沾染上血迹,还在案发现场留下了脚印?
还有他衣襟处沾染上的白山茶花粉,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远舟不喜侍弄花草,甚至连白山茶花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那些花粉又怎么会莫名其妙沾到他身上?
难道是裴承韫在这些衣物上做了手脚,有意要陷害他?
裴远舟木讷地僵愣在原地,口中喃喃重复着不可能,瞧着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裴承韫见他如此,手持惊堂木猛然拍案,震的他三魂不见了七魄,
“现场有你的鞋印,你鞋底又沾上了不明的血迹。肖文胜死后,身边放了一朵被鲜血染红的白山茶花,而在你衣襟处又刚好找到了白山茶花的花粉。
且你若行事坦荡心里没鬼,为何那日一回府就急着让下人将你的衣物拿下去烧掉?本官问过侯府所有下人,他们皆说在侯府伺候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你着人将衣物拿下去焚烧。”
裴远舟想要辩,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刘知府就抢在他前头肃声道:
“肖文胜之所以被害之时没有呼救,是因为提前吸入了迷香昏睡过去。那沾有迷香的玉如意,也是你亲自送上门的。
案发的时候,你说你醉倒在长街上,可侯府的下人找了一夜也无果。你所言醉倒的地方,造纸坊的工人也不曾见过你。且你第二日回侯府时,众人在你身上闻不到半点酒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宿醉的样子。”
刘知府定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种种迹象皆表明,肖文胜的死绝对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你对此事作何解释?”
这些板上钉钉一样的证据,犹如一道大山横亘在裴远舟身后,堵住了他所有退路,
即便他舌灿莲花,此刻也是辩无可辩。
围观的百姓见状也纷纷议论起来:
“看这样子,肖家公子当真是被他给害死的?”
“平常只是觉得他横行霸道,没想到他竟这般凶残?不过是与人发生了口角,他就能要了别人性命?”
“你没听几位大人说?这次肖文胜的死法,和从前被那个专挑着上京高门下手的凶犯作案的手法一模一样?要是肖文胜是他杀的,那之前的几起凶案,岂不是也是他所为?”
这些议论声犹如潮水一般涌入裴远舟耳畔,
他又急又怯,走投无路之际,只得双膝砸地跪下,向封公公痛陈道:
“封公公!这些事不是我做下的,从前那上京凶犯作案时滴水不漏,连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曾有。若上京凶犯当真是我,何以此番我会错漏百出,如此轻易就被人识破?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做局冤枉我!”
他赫然抬手指向裴承韫,指尖发颤道:
“是他!是裴承韫伪造了证据,故意将上京凶犯的帽子扣到我头上!皇上让他一月之内破获此案,眼瞅着时间要到了,他为了不在御前失信,所以黑了心想出这么个丧天良的法子!
此事一旦坐实,他不但能向皇上交差,更能夺了原本该是我继承的丹阳侯爵位!裴承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请封公公莫要被眼前这些伪证所迷惑,明察秋毫,还我一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