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沈秋辞的算计!
裴远舟骤然回头,怒目圆睁地瞪着沈秋辞。
而沈秋辞不过平静地看着他,
她那如远山般的黛眉微微挑起,冲裴远舟清冷一笑,
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满是戏谑与玩味。
四下寂静,连呼吸声都听来刺耳。
封公公挥舞着手中拂尘,道:“今日之事,奴才会一字不落禀报给皇上。”
说着,又低头瞥一眼被封上的黄梨木龙纹锦盒,
“至于这些赏赐,皇上还要不要赏赐给你们。”
“还请世子殿下,静候佳音。”
说罢,利索转身,拂袖而去。
是日,整个丹阳侯府上下,除了沈秋辞外,就没一个能睡得着觉的。
他们或是惋叹于到嘴的鸭子飞了,
或是胆颤于皇帝会有所斥责,
总之是各怀心思,经了一夜的战战兢兢。
封公公佯装一惊,“这罪名大了去,奴才可担待不起。”
他目光落在圣旨上,又说:“世子既然用圣旨说事,那您也该看清楚了,皇上之所以会让您即刻承爵,是因着什么。”
裴远舟快速浏览着圣旨,
其上所述,皇上此番嘉许他的原因,不外乎是他于发妻病中不离不弃,又对忠勇公百般追思,将其视为榜样,
这种种皇上看重的,都是这些年裴远舟在皇上面前所展现出来的,
他自认伪装得极好,不会露出马脚来。
于是他反问封公公,“有何问题?”
封公公冷道:“敢问世子,今日是什么日子?”
裴远舟一愣,“什么?”
“今日,是你岳丈沈大将军的祭日!”封公公眸光锐利地盯着他,沉声道:
“世子年年给皇上上书,详述自己是如何追思沈大将军,更说会好好对待沈家娘子,不叫忠君报国之士于九泉之下寒了心。”
“可如今,你连沈大将军的祭日都记不得。奴才敢问一句,这,算是哪门子的追思!?”
他的话,犹如惊雷炸响于裴远舟耳畔,轰得他头皮阵阵发麻。
从前每年这样的日子,都是妹妹裴迎春帮他记着,
到了时候便会提醒他,叫他在人前摆出一副追思沈将军的做作样子。
可前些日子,裴迎春要拿钱给夫家开酒楼,这件事老夫人没允了她,致使她在夫家受了好一顿数落,
她为此事和侯府赌气,所以这一次并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