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不说话,恭恭敬敬等在一边。
只需一眼他就看出,那支烟甚至不是孟鹤鸣惯用的牌子。
或者是临时买的,或者是随手从物业经理那接过的。
这种不挑剔在徐叔眼里便肯定了猜测,孟鹤鸣不如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
一支烟未见底,孟鹤鸣掐灭。
他似乎已经摆脱了情绪,淡淡摆手:“上车吧。”
“您去哪?”徐叔问。
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给徐叔放了假,现在又把人叫回来。孟鹤鸣捏了下眉:“先回公司,车子一会交给小陈。”
徐叔不敢质疑:“好,我知道了。”
徐叔一路平稳将车停进公司地下车库。
司机小陈已经等在了一边。
他下车与小陈交接说:“孟总今天情绪不好,要多注意。”
年轻司机一个劲地汗颜点头。
两人又说几句,小陈匆忙上车。
等戴着白手套的手抚上方向盘,后车厢传来男人沉缓的声音。
“回半山。”
“……”
不是才刚从那边来吗?
但徐师傅交代在前,放平时小陈都不敢妄议,更别提在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提出质疑了。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脚放到了油门踏板上。
回程路比来时开得更稳。
傍晚斜阳铺在棕榈大道上,海风习习。夕照将车影拉长,明明是心旷神怡的景象,车内沉寂却无法让人放松神经。
小陈通过后视镜偷偷打量后座的男人。
男人眉心深锁,似乎在为什么烦恼。
夕阳柔和地抚照在他半边脸上,也无法扫去阴霾。
忽然间,男人睁眼。
视线在后视镜里捕捉到他的。
“小陈。”
司机吓得一凛,忙不迭转开:“是,孟总。”
他心里翻江倒海,头皮都麻了。
孟总会说什么?
这么不礼貌地观察他,一定会被斥责吧?
师傅说过他今天心情不好,万一……
冷汗几乎顺着额头往下,下一秒,后座却问。
“这附近有没有花店?”
什么?
花店?
小陈大脑几乎无法接上用于反应的神经元。他呆滞地空了几秒,眼看着烟灰色道路在眼前快速倒退,棕榈树影被甩到身后,这才回过神来。
“有的,孟总。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前面可以调头。”
在距离道路尽头的最后五十米处,小陈终于收到调头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