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侧躺着入睡的,胳膊伸展到床边,手心朝上,她托住你的手掌,低下头颅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你的手掌心,如果你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会联想到席巴的,因为他们两人现在的神色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都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尝试着靠近你。
好喜欢,好喜欢。
对你的喜欢甚至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
睡到一半的你忽然醒来,房间里只留着一盏小灯,基裘已经靠着床边睡着了,等下,这好像是她订的房间吧?怎么变成她睡在地上了?你正要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等你接触到她的肩膀她倏地睁开眼睛,眼神锐利。
“你醒了?”
那锐利的目光只是一瞬间的,下一秒你就瞧见她笑眼盈盈地望向你,“你不再多睡一会吗?”
“我还要回学校的,而且让你睡在地板上不好吧。”
基裘说:“那我们可以一起睡呀,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可是真的和小时候一样吗?你总觉得隐约之间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原先外表看似美好的东西,其实内里早已腐烂变质。
你犹豫了一下,见状基裘又说:“不可以吗?”
“但我还要回学校诶。”
“如果是席巴这么说呢?你会留下来吗?”
啊?好端端地怎么话题又扯到他身上去了?鉴于你现在已经发现了席巴的真面目,所以你毫不犹豫地说:“我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基裘干巴巴地说:“好吧。”似乎比起你的拒绝,更让她在意的是偏心,只要你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那么基裘反而不会再多说什么。
“那我送送你吧?”这次她没有给你拒绝的机会,已经先一步拿起你的单肩包还有外套,顺势向你伸出手,牵住你的手,“这总没问题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有其他的事情嘛?”
“没有呀。”她手头的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更何况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从现在这个Mafia家族跑路,那就更没必要那么努力地为他们卖命了。
“而且你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基裘弯腰替你系好鞋带,你想到了那天晚上在摩天轮上席巴也是这样弯腰替你系好鞋带。
“可以走了吗?”她问,见你有些愣神,“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蝴蝶结的系法吗?”
“没有,我又不是那种什么都要挑剔的人啊。”你总觉得基裘对你有什么误解,“上次席巴也是这么给我系鞋带的。”
基裘轻哼一声,“很明显还是我系的蝴蝶结更漂亮更完美吧?”
就连这个也要争个高低,有时候她也会流露出几分孩子气,既然席巴不在场,那你就说:“当然,基裘的蝴蝶结是最漂亮的。”
她牵着你的手把你往她的方向一带,直接就带进了怀里,她的额头抵着你的额头,“真好,我喜欢听你这么说话。”
不同于席巴,基裘能够更加直白地接受来自你的夸奖,甚至还会鼓励你多说几句,“不能再多说几句吗?”
“基裘的手很巧,性格也很好,而且——”你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透过她漆黑的眼瞳你仿佛看到了她的内心世界,虽然也是漆黑一片,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害怕,因为她对你的喜爱将这份黑暗无限地柔和化了,你的嘴唇翕合,“而且基裘的灵魂也很漂亮。”
气氛变得那么安静,你隐约感知到她的声带震颤了一下,发出如同小动物那般的呜咽声。
啊,她怎么在哭了。
糟糕,你把她弄哭了,你手足无措,不知道是先给她擦眼泪还是先安慰她,可是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哭泣。
奇了怪了,真的会有人因为别人的夸奖而哭泣吗?或许是有的吧,可是基裘显然不属于这一类人,这就更加让你纳闷了。
最后就是你动作混乱,语言也跟着变混乱,根本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像是在帮倒忙。
“你,你别哭啊。”你安慰人的话语也是干瘪的,“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不行,不能收回,你要是收回那我就要生气了。”不对,她才不会生你的气,于是她又更正自己的说法,“你收回那句话那我就真的会伤心的。”
“所以你现在不是在伤心吗?”你被绕晕了,所以她到底有没有伤心呢?
基裘反问:“我为什么要伤心呢?你是第一个说我的灵魂漂亮的人,也是仅有的一个。”没有人会称赞一个流星街人的灵魂是美丽的,甚至于他们都不认为从那里出来的人是拥有灵魂的。
只有你……只有你会这样说。
“这是感动的泪水?”你迟疑地发问。
“是的,也是喜悦的泪水,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哦,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话语间她的脸颊蹭着你的脸颊,就像小动物撒娇那样,尽可能地多接触到对方。
你对此有些不太习惯,不过还是任由她亲昵地蹭过你的脸颊,你拍了拍她的后背,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了你才递给她几张纸巾,“擦擦眼泪吧。”
基裘接过纸巾,擦去眼尾的泪水,鼻尖还是微微泛红的,那样子看上去是可爱的。
她又说:“那么现在就让我送你去学校吧?”就像以前席巴为你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