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改而啄吻一下她的眉心,柔声道:你往后不必再睡地上。孤知你乏,睡了吧。”
他微微收紧搂住她的一边臂膀,掌心轻抚她的后背,似在哄她入睡。
阿玄确实很乏了。此刻耳畔静下来,悄无声息,他轻抚自己后背的动作令她感到放松。
一阵倦意很快袭来,她便这样蜷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似是半夜,阿玄忽被来自身畔的一种异样之感给弄醒了。
深秋的下半夜,空气里已浸透凉意,身畔那男子的体温却急骤升高,散着热气,发了烧似地灼着她。
身畔有这样一只火炉暖觉,本没什么,阿玄也并非因此而醒来。
弄醒她的,是被衾之下贴着她的一样异物。
它滚烫而坚硬,硕大的鼓包,虽然隔了衣衫,触感依然异常清晰。
阿玄屏住了呼吸。
她不敢乱动,只慢慢地,尽量不着痕迹地一寸寸往后挪移身子。
他应该是睡着了,始终一动不动。
那令她感到不适的异物,终于不再贴着她了。
阿玄刚呼出一口气,身畔那人却动了一下,一只掌心同样灼热的手毫无预警地伸了过来,捉住她的一只小手,牵引着,轻轻地按在了那个位置之上。
终于,人影在那块垂下的帘子上晃了一晃。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进来,一把撩开帘子。
风涌入,撩动阿玄衣袖,阿玄抬起眼睛,对上了庚敖的一双眼眸。
……
阿玄当晚便回了宿营之地。
原本此刻,汭水之畔的这片荒野,应已恢复了它原本的宁静。
但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今夜,这里依旧遍布了一个一个的帐幕,绵延十数里,一望无际。
阿玄又被送回了那顶位于中心的最大的王幄里。
她泡在温暖的水里,从头到脚,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如同洗去之前的满身疲惫,整个人轻松无比。
她出浴,慢慢擦gān长发,被温水温柔浸泡过的玉肌雪肤慢慢地舒张。
一阵困意向她袭了过来。
她确实累了,接连多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长觉。
不知不觉,她伏在王榻前地毡上的一块角落里,闭目睡了过去。
蜷着纤柔身子,一头长发委地,犹如一匹美丽的黑缎。
庚敖回到王幄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看了许久,直到见她似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寒意,将身子又蜷了蜷,这才惊觉,急忙靠过去,伸臂将她从地上轻轻抱了起来,放到他那张王榻之上。
阿玄头沾枕的一刻,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