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到,在他和许梦渝一起吃甜甜圈时,他攥着绳索的两只手其实在发抖,他发丝遮挡的额间其实在冒汗。
“有没有恶心呕吐的症状?”电话里的人声线平和地问他。
听到dave的声音,贺思黎渐渐平复下来,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怎么个糟糕法?”
“心跳很快……手会发抖……”
“是有身体接触吗?”
“嗯。”
“怎样接触的?”
“抱了。”
“发抖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
贺思黎睁开眸,长长吐了一口气:“想到了……那些梦。”
电话里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dave还记得很多年前,那是一个夏天,少年找到了自己,对他说:“我病了。”
作为贺家的私人医生,他其实很少给他看过病,因为这孩子几乎不怎么生病。
但那天他找上自己时,面色苍白,眼睛黯淡无光,像是被病痛折磨了很久似的。
他问他:“什么病?”
少年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恐同。”
当时他很惊讶,问他:“病因?”
少年告诉他:“被一个男生亲了,总是……梦见他。”
他向来知道这孩子在学校里受欢迎,不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惊恐地问:“对方强迫你了?除了亲你,还做什么了?”
少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不是……只是告白。”
他松了一口气,耐心地询问:“是什么样的梦?”
“就是……无法说出口的梦。”
“是青春期的梦吗?”
“……是。”
十七岁的少年,做那种梦很正常,可对象若是男生……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积极配合治疗,后来渐渐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了,他也很少再做那样的梦了。
但没想到这次回了国后,竟然又复发了。
他问:“是只对那个男孩有症状,还是对所有人?”
贺思黎:“我目前只跟他接触最多。”
“那个男孩……”他斟酌着措辞,“会是猎人吗?”
猎人,意味着刻意接近。
贺思黎目光望向了窗外的深蓝海面,对这个问题,没有给予快速的回答。
不远处飘来了音乐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弹钢琴。
轻缓的节奏缓缓流向他的心间,像是一汪清泉淌过,将他那颗浮躁的心轻轻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