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没事吧?”说着,他还忍不住瞪一眼季冠灼。
倘若不是为了救他,师从烨又怎么会拖着病体还要于车架上辗转腾挪?
又哪里会如此丢人地同这探花郎滚在一起?
季冠灼被挤在一旁,没有说话。
“泽明,你没事吧?”一旁的魏喑和文鸢也冲上来,关心他的情况。
他们三个都是科举入仕的文臣,平时莫说习武,倘若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恐怕一颗心只会扑在各种古籍中。
倘若当真如此,恐怕在马受惊的那一刻,便要被甩飞。
若是撞断哪根骨头,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个一百天。
更何况……此次惊马居然直冲师从烨銮驾!
哪怕的确与季冠灼无关,但惊马冲撞圣架,少说也要治季冠灼个“骑马不力”之罪。
“没事。”季冠灼摇摇头,用眼神止住他们将说出口的话。
方才那一幕实在惊险,加之又有些尴尬,谁知道师从烨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
赐他们死罪不太可能,但倘若将他们这些人全都派到天南海北各不相干的地方,也够他们吃一壶了。
季冠灼艰难起身,转头去寻白马的踪迹。
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儿总觉得浑身都透着一种隐约的疼,好像哪里被擦伤了。
他咬牙忍着,沿着马蹄的痕迹四处寻找。终于在不远处一棵树下寻到了白马。
最后一刻他的确扭转了白马的朝向,沿着最后的方向跑,只会撞到树木。
只是他没想过师从烨会忽然出手……
此刻树下都是斑斑血痕,应当是白马方才撞到树上受了重伤,才会停下。
“泽明……”魏喑担心白马再次发疯,伸手要拦他,却被他抬手阻止。
季冠灼慢吞吞地走到跪在地上的白马身旁,蹲下去看白马情况。
它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瞧见季冠灼过来,鼻子里呼呼喷着热气,向季冠灼垂下头。
“别怕,没事了。”季冠灼半点也没有责怪白马的意思,轻轻摸摸马脖子,伸手去取白马背上的马鞍。
他动作尽量轻巧。白马吃痛,虽然长嘶一声,却乖乖地跪在原地,等着季冠灼将马鞍拿开。
直到马鞍被摘下,白马才伏在地上,再也不动。
果然如此。
季冠灼将马鞍置于地上,目光落在马背上被鲜血染红的地方。
血痕最上端,是一个孔状血洞,仍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他又翻开马鞍。
皮质内侧被钉了一根钢针,针头直冲马背,外侧被镂空贴片包裹,很难令人察觉。
只要有人骑上白马,针头便会深深扎入白马身体,使得白马因痛发疯。
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对于白马来说,只是一场无妄之灾。
季冠灼神色骤然变得冰冷。
他自认穿越到沧月之后,除了以费章明为首的那些人外,便并未得罪他人。
如今费章明被关入天牢,傅君几人也早已离开京城,余下的,大概只有被剥夺参与科举权力的乔益清。
以那人心性,会下此黑手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