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冠灼气得也想奋笔疾书。
他和魏喑的题目相同。
“北狄虽退,心中犹自惦记沧月边境。但如今沧月刚立,国库空虚,百姓疲乏。倘若再行征战,必定苦役伤军,民不聊生。当战?当和?”
季冠灼恨不得当场摔笔。
这种问题,哪里需要问?
北狄当初侵占前朝边境数十年,落入北狄之手的几城,百姓何尝不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临葛,舂阳,及安,这几城在前朝时,都算是富饶的城池。
哪怕前朝末帝继位后,苛捐杂税,这几城也算自给自足。
但后来,北狄占据这几座城池。
每年田地所产,皆被强行掠走。但有不从,便肆意杀伐。
城中女子,也都被肆意侮辱。
待到师从烨带兵将城池夺回,城中人口十不存一。被救出的女子,更是骨瘦如柴,状如疯癫。
季冠灼在史书中看到这些,心中早已恨意深重。
再后来看到北狄再次入侵,沧月境内民不聊生,师从烨为了将北狄军队再次击退,死在战场上。
他更是对北狄人恨之入骨,不共戴天。
他原本习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此刻金钩银划,写下的字也难免多了几分杀伐气。
滴水更漏,时至申时。
礼官抬头看了一眼在上首处理奏折的师从烨,深深吸气:“申时已到,考生停笔!”
季冠灼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搁置在一旁,长舒一口气。
两侧官员走到案前,将题纸收起。
所有题纸都在师从烨面前整理装订,放在师从烨手边案上。
季冠灼和魏喑的题纸,则是另行分开。
待到题纸彻底装订完毕,礼官又扯着嗓子道:“申时一刻,考生出宫!”
费章明闭眼缓解心绪,打算同其他人一起离开。
“等等。”师从烨的声音响起,“方才那位,费章明是吧?”
他说着,偏头去问守在旁边的李公公。
“是。”李公公低头,恭敬地说道。
“让他在偏殿里等着。其他人可以出宫了。”师从烨淡淡说完,伸手拿过一卷题纸。
费章明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战战兢兢地看向殿门方向,已经有不少考生随着官员走出。
李公公走过来,打量他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跟咱家走吧。”
“是……”费章明恭恭敬敬应了一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师从烨冷眼旁观他这幅模样,偏头对还在整理题纸的官员道:“把费章明的单独抽出来,朕等下要看。”
官员得令,低头在题纸中翻找费章明的那份。
师从烨则随手拿起另外放置的题纸,翻到对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