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会有个霸气的名字,江上魁首。
对百姓和一些参赛的队伍来说,这只是一场盛大节日,只要成绩比看不顺眼的村子高,那就会高兴的连醉几日。
若是赢了死对头,还会大摆流水席。
败者则灰头土脸,乡民都不给好脸色。
而对于一些大势力来说,拿到每年的江上魁首,也是实力象徵,出去说话时,腰杆子都硬几分。
此刻,所有的龙舟都已就位。
龙头至龙尾,都挂着彩绸,中央扯着彩旗,这有个说头叫「挂龙衣」。
船上的汉子们,皆身穿同一色马甲,扎着同色腰带,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全神贯注,等待号令。
与后世不同,这龙舟之上更加热闹,不仅有大鼓,还有锣手,用来控制节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扳艄」,皆由经验最为丰富者担任,挥舞彩旗指挥,不仅要控制节奏,还要负责查看路线。
而在岸上,正进行着祭祀仪式。
一排排端公进行祈祷,香火缭绕,各种祭品粽子摆了一列,众多德高望重的老者,代表武昌三镇百姓,进行祷告祭祀。
这种仪式,每天比赛前都要举行。
很快,随着鞭炮噼里啪啦作响,一些糕点祭品丶粽子,全都被抛入江中,代表仪式结束。
咻—轰!
巨大的钻天炮冲入空中炸裂。
而这,便是比赛开始的信号。
霎时间,万桨齐发,龙舟似蛟龙出海。
锣鼓声响,「扳艄」们站在船尾挥舞彩旗,船员们则喊着号子,动作整齐,将船桨同时插入水中,溅起水花。
一艘艘龙舟乘风破浪,于江上驰骋。
咚咚咚!
锣鼓便是战鼓,龙舟之间,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犹如战场交锋,令人热血沸腾。
而在岸边,百姓们同样呼喊如潮,个个面红耳赤,探头踮脚,争相观望。
别说码头岸边,就连远处的树上都爬满了人,挥舞着自家小旗子呼喊,动辄就有人太过兴奋,脚下一滑,掉入江中。
一些前来观看的大佬们,自然不会跟百姓拥挤,鹦鹉洲码头附近,专门搭起了高台,甚至还有遮阳棚,供他们观看。
排教排头石宸,也在其中。
然而,他的注意力却不在比赛上,而是把玩着手中燧发火枪,兴致盎然。
旁边一名武当俗家镖局的当家看到,忍不住微微摇头,「石排头,虽说你已有了名额,但这东西毕竟是凶器,还是别拿出来显眼。」
「大喜的日子,伤着人可不好。」
「凶器?」
石宸一乐,不屑道:「对咱们江湖中人,刀是凶器,棍是凶器,就连这双手也是凶器,难不成还得砍了放回家?」
「这东西就是威慑,藏起来有什麽用,光明正大放着,才能震慑宵小。」
「李当家的,也别怪石某多嘴,有了这个玩意儿,江湖格局可就变了。」
「你手下那些镖师,夏练三暑,冬练三九,能练出名堂者,又有多少?大部分不过碌碌无为之辈罢了,还得费心培养。」
说着,举起手中燧发火枪,得意道:「而有了这玩意儿,我只需多花些银子,就能立刻弄起火枪队,来多少人,都能一枪撂倒!」
镖局当家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分辨道:「这东西就是个器物,器物再好,还是要人来用……」
「行了行了。」
石宸不耐烦道:「我也懒得跟你争,儒生读书,武者习武,和普通人分出区别,都是一样的道理,你以为朝廷放出这玩意儿,是想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