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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橇街再往南边走,本来就稀疏的灯光不一会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只有王宁手上的马灯还亮着。
不一会儿,穿过了大概方圆两公里廖无人烟的雪原,王宁便来到了墓园,准确的说,是旧的墓园,在小镇的人们随着旅游业的兴隆富裕起来后,他们在更好的地方新修了更气派的大房子,新开了更舒适的大旅店,甚至连死后的住所也换成了新的了,新开发的墓园有好几个守墓人轮换着上班,确保不会有野兽来打搅亡者的灵魂,还有专门的清洁工每天来打扫墓地,理所应当的,新墓地的收费就要高很多了,一块墓地至少都是好几个银币,好的位置还要几个金币,这价钱远远的超出了王宁的承受能力,好在旧的墓园也没有完全废止,被政府处死的死刑犯,街上猝死的流浪汉,政府就花上十几个铜子儿买上一副棺材,在旧墓地里面随便找上一块空地就埋了下去,那些收入拮据买不起新墓园墓地的家庭也是如此,不过不同与那些随意埋葬的死刑犯和流浪汉,他们好歹还会找个石匠给失去的亲人立个碑,让后来人还能有个祭奠的地方,当然,什么守墓人,什么清洁工就不要想了,没有人有多余的钱给他们开工资的。
王宁举着昏暗的马灯在阴森的墓园里面不停的穿行,最后,他在一块不大的石碑旁边停下了脚步,在这石碑下面就是永眠的老巴恩斯,石碑上有三排字,第一排写麦克儿·巴恩斯,第二排写着光明历第六纪6年-光明历第六纪79年,第三排是墓志铭,上面写着:乐观开朗的旅店老板巴恩斯在此长眠,这个旅馆不会着火,也不会收费,不过你可能不想入住,因为这是单人间。王宁看着这句话,笑了笑,这墓志铭可是老巴恩斯在生前好几年就自己定下来的,在巴恩斯死了之后,王宁也就顺从了他的意思,让石匠在墓碑上刻上了这句话。
石碑旁边的雪很平整,没有一点杂草的枝丫从雪地里冒出头,王宁经常会来这里修葺一下,碑前还有一束枯萎的花,花上覆盖了一些雪花,这束花是秋天的时候王宁去山坡上的草地摘的秋菊。
王宁拿起了花,用花把墓碑前的雪扫干净了,然后放下马灯,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王宁拧开了瓶盖,在杯子里面倒满了酒,然后恭敬的把装满酒的杯子放到了石版上,接着他自己又喝了一口,开口说道:“老头,我今天十六岁了。”
“今天喝了基础药剂,但是我没有觉醒一点血脉力量,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你走了后,我自己在课余时间打工,养活自己,我听你的,你说学习能够改变命运,我坚持下来了,每顿饭只吃五分饱,凑齐了学费,下周我就要毕业了。”
“可是我觉得我的命运并没有被改变,真的改变了我的命运的是抛弃我的父母,烧毁旅馆的大火,没有一点作用的基础药剂,当然,还有你这个居然丢下我一睡不醒的老头子。”
“我的命运从来就没有在我的手中。”
说着说着,马灯里的火熄灭了,按照往常王宁节约的使用方式来说,灯油还能用两天,但是今天照灯的时间特别长,让本来就不多的灯油终于干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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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本来就不多的一小瓶酒,就被王宁喝完了,王宁的脑子此时也有点昏沉了,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倒了倒酒瓶,发现再没有一滴酒从里面流出来,面色绯红王宁笑了笑,对着墓碑说道:“哎,老头,我话说的差不多了,酒也喝完了,来,该你了。”
说完王宁拿起酒杯,把里面的酒倒到石碑前的雪地上。
一边倒,王宁一边喃喃的说:“我不会认输的!我会努力存钱去买初级药剂的,未来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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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收好玻璃杯和酒瓶,王宁提着马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雪又随着寒冷的冬风飘落了下来,冰凉的雪花落到了王宁的脸上,瞬间融化成了雪水,再被寒风一吹,冰冷的寒意一下让已经有点醉的王宁清醒不少,用力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王宁觉得他必须快点回去了,毕竟每年因为喝醉酒冻死在冰天雪地里的醉汉可不少,他可不想成为下一具被别人从雪地里掏出来的冻得发硬的尸体。
但是路并不是很好走,早就被磨平的底的老旧雪地靴踩在覆盖了一层薄薄雪花的小路上总会有点轻微的打滑,而马灯又没了灯油,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况,就这样,王宁一脚深一脚浅缓慢的走在阴气森森的墓园之中。
我最近很膨胀啊,这么晚了都还敢到墓园来,王宁一边走一边缩了缩脖子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