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张律师惊恐万分地打断他:“你要做什么?别动她!”
他的笑容阴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就看你愿不愿意合作了。”
张律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妥协:“她活着。”
这三个字,让他松了手。
“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
张律师转身,从书房里拿了本装订好的材料,递给他:“她接受了国际刑警和伦敦警察厅提供的证人保护计划,已经以新的姓名和身份重新生活了。”
“你猜得没错,给你提供心脏捐赠的,并不是她,而是你的弟弟,方良时。”
“你别找她了。她如果想要找你,自然会找到你的。没有告诉你实话,只是因为她不想找你。”
“看见的,听见的,未必是真相。有时候不说,不止是不能说,也许更多的是说了你未必爱听。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张律师推了推眼镜,“你已经知道了,就走吧。”
他点点头,推门离开。
不知道自己在夜色中开了多久,他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地方,等到无路可走了,他这才从车上下来。
前方是陡峭的悬崖,下面是空旷的山谷,一个人站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仿佛终于得到解脱。那么些天的苦苦找寻,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够了。
朱丽叶与罗密欧的爱情,注定不会幸福。若能保得彼此安好,就够了。
保罗研究所的电话如期而至,通知他一个星期后做手术。他嗯了一声,陈杉听出了他的恹恹,“是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推迟,请告知我们具体时间。”
他说:“不做了。帮我取消吧。”
如果爱一个人,爱不到,那又怎样呢?是愿意放开别人也放开自己,还是永远活在遗失的痛苦之中?
沈向晚选择了最惨烈的方法,硬生生在脑海里安装了一个记忆的开关,从此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空白人。
他不需要。
哪怕还会痛苦,哪怕还会午夜梦回,但爱情从来不是自私占有或痴心妄想,而应该给彼此生路,来日方长。
时间夹杂着风,夹杂着雨,夹杂着雪,夹杂着春夏秋冬来来去去,改变了漫长的人世离合。悲欢在一年一年中消磨得不再深刻,他一直没有再婚。各种节日,始终一个人过。
满街的气球玫瑰海芋,透明的玻璃墙上用粉色墨写着情侣半价,抱着永生花盒的小姑娘笑容娇羞地从桓宇国际大楼下经过。前方的车内,西装革履的男士正从黑色小轿上下来,进了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