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谓‘贼匪’也都是自己人呐!万一柱国公真把他们伤了,亦或抓到之后以拱尉司办事不利交出去,他岂不是弄巧成拙。洛风犹豫时,柱国公直接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卫,大步走向对面殴斗的人群。“柱国公!”洛风当即追过去,拦下楚世远,“此乃拱尉司的事,实不敢劳烦柱国公出手。”楚世远冷笑,“你以为本国公愿意管你们拱尉司的闲事?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洛风当然知道,要不是今日也出不了这挡子事!“事出突然,耽误国公府大姑娘出嫁非末将所愿。”洛风依旧挡在楚世远面前,看似恭敬,亦是表明态度。他们‘抓不到’的人,不代表别人可以抓。楚世远横行沙场几十年,骁勇善战,单枪匹马取敌将首级之事不下五次,深谙兵行诡道的他一眼看出这其间有猫腻。他不在乎这场闹剧到底冲谁,他只在乎这场闹剧误了他女儿出嫁的时辰,“让开!”洛风于他眼里,也不算是什么东西!眼见楚世远欲往前走,洛风拱手后退,却未让开,“还请柱国公留步!”呼—急剧的破空声陡然响起,洛风惊诧抬头之际,楚世远手掌已至近前,他躲闪不及,胸口硬生受了一掌!楚世远纵年迈,可到底是武将的底子。这掌下去,洛风只觉胸口隐隐作痛。楚世远冷哼,单手背负再朝前行。洛风咬牙上前,“还请柱国公……”呼!掌风再起,洛风躲闪之际出手,以掌化拳,用力捶向楚世远胸口。悍勇拳风带着一往无回的霸烈重重叩击,几招之下就被对方轻松化解。噗嗤—洛风再中招,五脏六腑都似移位一般,身形倒飞,艰难站稳时口吐鲜血。“再不让开,本国公便不再客气!”洛风不听劝,举拳再战!楚世远面色冷下来,他有些动怒了。拳掌之间,洛风像是一头发狂的疯牛,使了浑身解数都没能伤到楚世远半分,最后他真的生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全身发力,整个身子撞过去。面对洛风全力一击,楚世远露出轻蔑神情,双掌蓄力,眼底生寒。砰—洛风惊于自己竟然没有被弹飞出去!视线里,自己双拳与楚世远双掌对撞,丝毫不落下风。要知道啊!楚世远作为定北十三侯之首并非只有打仗的本事,武功即便搁到现在,整个朝廷能与之打成平手的,一个巴掌数得出来。他位列其中?然而下一刻,洛风便知道自己想太多。此时此刻,楚世远目光已然掠过洛风,看向他背后。感受到双方收力,洛风顿时缩到旁边。“不知拱尉司何事做的不周,惊扰了国公?”裴冽单手背负,薄唇浅抿,举手投足有恭敬,却无半分谦卑畏惧。虽同朝为官,楚世远从未与眼前这位拱尉司司首打过交道,今日对战,亦体会到此人内力不俗,“吾女出嫁,你拱尉司将路拦下是何用意?”裴冽未语,斜睨向洛风。洛风可太明白这个眼神的用意了,“属下无能,这就去办!”得说洛风是个会演戏的,跑过去‘对打’几个来回便将所有‘贼匪’全部拿下。道路肃清,拱尉司所有侍卫皆撤。“今日之事实属巧合,得罪之处柱国公若有不满,可以告御状。”裴冽说话时,背负左臂伤口有血滴落在地,楚世远看的清楚,心下微震。带伤还能与他打成平手,抛开身份,这身武艺他很欣赏。此时礼官小跑过来,“国公爷,吉时快到了。”柱国公深深看了裴冽一眼,朝喜轿走过去。锣鼓唢呐骤响,接亲队伍浩浩荡荡通过蓥华街。裴冽身侧,洛风小心翼翼凑到近前,“大人,属下……”“时玖在哪里?”“回大人,咱们的人救下时玖,这会儿把人送回将军府了。”“谁干的?”“几个流民,收钱办事,背后那人狡猾,半点线索没留。”洛风说着话,忽见地上血滴,惊愕不已,“大人受伤了?”裴冽,“你什么时候瞎的?”才发现?“这地上的血不是大人的?”洛风好奇,顺着血滴往上瞧,血从自家大人指间滴落。“本官是问你为什么才看到!”裴冽将左臂举到洛风面前,“这么多道血口你是瞎么!”一个看不见两个看不见。眼瞎的顾朝颜,他也被砍了好么!洛风睁大眼睛,这才发现裴冽左臂数道伤口,“大人息怒,实在是血水被您这衣服的颜色给掩住了,要是这衣服发光……”裴冽两把眼刀甩过去,立时让洛风回忆起那夜不好的记忆,浑身一抖。“属下这就去找御医!”“不急。”裴冽唤回洛风,“走一趟将军府。”洛风一脸茫然,“抓谁?”“大人三思,刚刚柱国公好像已经非常生气了。”裴冽顿住脚步,视线再次扫过来。洛风,“马车在前面,大人请!”柱国公生不生气有什么要紧,他家大人生气才可怕……此时将军府后门,秦昭勒紧缰绳,顾朝颜匆匆走下马车。“阿姐。”顾朝颜回头,又担心又着急,“你快去奉安堂看伤,那里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千万不能留疤!”秦昭还想开口,却见时玖从门缝里探头出来。见到顾朝颜,她抱着怀里衣服眼眶骤红,低头呜咽,“夫人!”“你先回去!”顾朝颜嘱咐秦昭之后迎上时玖,两人进了院子。巷子里,秦昭看了眼手臂上的伤,眼底溢出冰冷凉意……足足静了一个时辰的将军府终于等到锣鼓唢呐声响,接亲队伍停在府门前,萧瑾翻身下马,由喜婆指引将楚依依从轿子里扶出来。两人手里牵着红绸,中间是用红绸挽成的红花。礼官高喝,新人入门。萧瑾手牵红绸走在前面,楚依依步步生莲跟在后面,身材曼妙,摇曳多姿。迈入府门一刻,跟在楚依依旁边的青然脸色一变。“大姑娘,顾朝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