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欺负的漂亮姑娘总是惹人心颤,他低头去吻她的唇角,被她推开,他又亲,再推开,直到被推开了好几下,他才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她:“罐罐在地下一,想看看它吗?”
怕她误会,又补充了几句:“地下一有宠物室,比外面庭院暖和,冬天它怕冷喜欢待在那儿,我没课的时候都会带它出去散叁次步。”季佳泽像是在邀功一般,用手指在她面前比了叁。
“……”宋婵听见是罐罐,这才将刚刚的尴尬抛之脑后,抓着他的手腕说:“要看!”
她住院时问了陆向珩罐罐的事,他说没在她的住所找到小狗,那时她就知道应该是季佳泽将它带回了家。
急着想见罐罐之余,宋婵又想起了什么。一会下楼一定会路过客厅,宋婵实在是不想再见那个无辜的季爷爷,他的表情越是僵硬尴尬,她的歉意和窘迫就越是多。
季佳泽在搞人心态这方面颇有建树。
屋里温度高,季佳泽从衣柜里给她换了一件略薄的外套,看出她在顾虑什么,便说:“爷爷习惯早睡,客厅不会有人的,你要是担心,我们就坐电梯下去。就是地下小孩多怕吵到你,要不我还是把罐罐抱上来。”
宋婵想了想,随后“嗯”了一声,看着季佳泽听了她的同意后很快起身去拉门,又说:“你的拖鞋。”
她把脚从那双灰蓝色的鲨鱼拖鞋里伸出,向他的方向踢了踢。
季佳泽回头看了看她,终于展露出这些天以来的真诚笑意,回道:“你穿着,我去去就回。”
许久没见到宋婵,小狗开心地蹦来蹦去,可能是因为季佳泽给它罐头不知节制,比起之前,现在更像一个棉花团子在地毯上转来转去。
怕她饿了不和他说,季佳泽用手机点了几份她爱吃的外卖,她接过碗只吃了几口草草结束,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剩下的都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等季佳泽下楼去扔垃圾回来的时候,发现宋婵抱着罐罐在地毯上枕着靠枕睡着了。
他反手把顶灯关了,连人带狗抱着宋婵上床给她盖好被子,俯身低头时闻到她颈间的香味,略顿了顿,从房间里拿了浴巾和换洗衣服,去了叁层的浴室里洗澡。
沐浴过后心思干净了些,他吹干头发进卧室,看着宋婵靠着床里面背对着他睡着,后背有一块空着没盖着被子,正好露出后颈小小的一块裸在空气里。
季佳泽反锁上了门,掀开一角被子,赤着脚上床。
床因为他的体重向下凹陷一块,不过由于床垫弹性好,没有波及宋婵那部分,季佳泽斜视过去,看到她胸前一块蜷着的白色马尔济斯还在熟睡,于是伸手扣着她的腰,隔着两层睡衣紧贴着她的背躺下,盖住了她容易着凉的皮肤。
宋婵醒了有一会了,此时被季佳泽抱在怀里,又想起他说的听起来很不像回事的那些话。
诚然,她是讶异又有些高兴的,季佳泽虽然在一开始就不喜欢表露情绪,但在他们第二度坠入情网的时候时常表达出脆弱又略显可怜被动的状态,努力配合她的需求,这就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心意了。
在她恢复全记忆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现实顾虑是这么多,考虑到自己的精神状态,考虑到未来的事情,她并不后悔在医院推开那个熬夜过度而难得显得虚弱的少年。
她在很久之前就认识到自己喜欢季佳泽了,很久之前。
于是才会在眷恋的同时想着逃离,越是喜欢就越是自卑,最终忍受不了自己的犹豫与怯懦,在看着他一步一步陷入进去的时候,割肉止毒一般提出结束的话语。
宋婵不得不一次次回想起走廊上他望向她的神情,他那时没有流露出悲伤难过,连最基本的质疑都没有,季佳泽只是有些无措地问她:“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如果一切都在那里结束就好了。
绕来绕去,其实最卑劣的人,是她啊。
如果她真的为了他好,就不会屡屡表现得那么徘徊不前,就不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企图获取他的拯救。
季佳泽的呼吸声在她身后平稳地响着,他轻轻伸手,挠了挠被她发丝弄痒的鼻梁,放回的手轻轻扣在她的小腹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宋婵心里好像也被发丝,挠得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