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宣氏心里有数。
她温声道:“东院的沈娘子婆母可还记得?儿媳带她一同过去。”
崔太夫人记得有这么个人。可那日醉心看戏,样貌早忘得差不多了。
“是你的表侄女,更是宣家的亲戚,自该一同过去。”
崔宣氏轻笑。
“昨儿入夜韫哥儿来我院里,便是为了此事。”
崔韫为她所生,明下着瓢泼大雨,让手底下的人来传话便可,他却是亲自过来。
当时,崔宣氏在用晚膳。便吩咐房妈妈多备上碗筷,可崔韫却道。
“儿子用过了。”
不过须臾,他又用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补上一句。
“在东院用的。”
崔韫最讲礼数,这些年更是循规蹈矩,莫说同女娘用膳,怕是都不会单独同府上旁的几位表姑娘闲谈。
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尤其还亲自将此事捅到自个儿跟前。
崔宣氏便知崔韫所意了。
她问。
——所以,一线天酒楼那日。。。。。。
不等她一语道毕,崔韫温声道。
——是她。
崔韫还说。
——儿子来此,是特地告知阿娘,酒楼一事确做给皇家看不假,但也不是谣言。
他坦坦荡荡,认的干脆。
崔宣氏可是为此乐了一晚。既然崔韫已放出信号,在外紧要能瞒着外人,可没必要再瞒着崔太夫人。
不等崔太夫人追问,她浅笑。
“那沈娘子并非我表侄女。”
崔宣氏温柔却不乏揶揄道:“我们侯爷本事大着呢,他说是我的表侄女,我还能驳了去?”
崔太夫人沉默。
崔太夫人继续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镇定自若的去端桌上的茶。手有些抖。
崔绒见无人留意她,她一步一步往外挪,撒腿就跑。
也是从今儿起,不少前来打听的都被乔姒的一句:“确有此事,日后办酒宴,定然给您府上送喜帖”给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