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所言,到底勾起了夫子的注意。
免不得一时兴起,就要考女娘的学问。
偏就在这时,余光却见崔绒扔下手里的书,丝毫没规矩的盘腿抬着下巴睨着沈婳。
“哼!这么厉害,你同夫子比上一比?你若比不上他老人家,我就传播出去,让世人一并嘲笑你。”
叫嚣的意味很浓。
夫子是崔韫请来的,他来时也没想过崔柏的嫡女会是这种德行。他上了贼船,自然要好好教导!好在小女娘娇蛮到底也是个机灵的。
有些难题一点就通。
“郡主。”
他不虞道。
“你不该如此。”
崔绒讪讪,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一半的张牙舞爪。
沈婳柔柔一笑,好似未曾因这些而有半点恼怒。
“夫子给小郡主教学为主,我为次,故无需过于顾及我,小女旁听便能了心愿,这些年,诸事连连,怕是先前学的也忘的彻底了。眼下权当温故知新。旁听便好。”
夫子深深的看了沈婳一眼,又念着那日崔韫所言。
——沈娘子患有弱症,夫子不必过于严肃苛刻。倒是绒姐儿,还得有劳夫子多上心。
也是,崔绒才是他的教学中心,沈婳主动提出来旁听也好。
“你是个极为守礼的女娘。”
沈婳微笑。
她也觉得!
于是,接下来的一幕,便是夫子教一句,崔绒念一句。沈婳拖着下颚听。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这是《三字经》里头的内容。
崔绒奶乎乎的嗓音念:“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
她嗓音也算响亮。
夫子颔了颔首:“可知其中之意?”
崔绒摇头。
沈婳挺直腰杆:她知道!!!
夫子笑笑,向崔绒解释了一遍后又将内容深入。他教学从不刻板,层层递进,便是最简单的一句诗,都能说出多花来。
内容延展再延展。甚至超过崔绒这个年纪该学的知识。
“听懂了吗。”
崔绒这会儿很骄傲:“听懂了。”
沈婳郑重其事点头:“懂了!”
下堂是两刻钟后。夫子意犹未尽滔滔不绝,崔绒时不时视线朝外看,坐立难安,仿若椅子上搁着钉子。
沈婳一动不动,时不时做恍然状,煞有其事的点头。
夫子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