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沈薛氏没有机会给她下马威。
桐安当铺除了晚上有人当值,那掌柜还是个嘴碎的侠义心肠。
若倚翠说的凄惨些,整个丰州就能传遍沈家绣坊继母不慈,继兄阴险。
她拢紧被褥,明明身子是暖的,却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鼻尖通红,眼睛透着茫然。瞧着像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
翌日一早,院内托关系离开的又少了几人,留下的也不安分。油嘴滑舌偷奸耍滑。分内之事并不尽心。
倚翠醒来,就发了好一通的火。
“外头的积雪将路给堵了。怎么,还要我请你们去扫?”
“娘子的早膳怎么无人取?”
“若不想待,那就滚,合着一个个当自己是主子爷了?”
众奴面面相觑。
被众人围着的徐婆子一向阴阳怪气,这会儿给更是拿乔。
“倚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娘子身子不好,你可别惊扰了她。若出了个好歹,那就又得去求公子允郎中入府了。”
她斜睨周遭一圈。
“这早膳往前都是朝露亲自去提的。她若去的晚,庖厨那边也有人送过来。可见往后府上不是先紧着我们院了。”
也有胆小怕生事的,连忙去取铲子,开出一条小道来。
徐婆子见此,冷笑一声。
“怕什么!如今宾客散去,族老也不在了,娘子左右不过只纸老虎!哪儿还敢同夫人叫嚣?且看着吧。”
沈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见外头的动静,沉默片刻,起身穿戴好孝服。
院内,倚翠正准备训人,只听‘咯吱’一声响,身后的房门被推开。
沈婳视线轻飘飘落在外头无法承受重力而折断落地的枝桠上。
她轻轻一笑,嗓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后背一凉。
兄长阿娘去的突然,没来得及给她留下心腹。府上的奴才又在沈薛氏有意无意之下,换了又换。
这徐婆子不就是仗着她是沈薛氏拔过来的,才敢如此放肆么。
失势后,喝水都塞牙,何况这些往前捧着她的奴仆。
可她沈婳就算再落魄,也要闹得这大宅院里头谁也不安宁,哪儿轮得到这些人的欺辱。
“将牙婆子寻来。”
倚翠对上沈婳淡漠的面容,心跳倏然快了几分。
话音刚落,众人面色大变。
沈婳神情冷漠。
“我这人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等我解决了你们,再寻机会算朝露背主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