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洲听到他爹说的那句只求一死,他知道那个人要爹死爹就必须死,可他身为人子,如何能看着年迈的爹背负着骂名死去啊。
现在世人都是如何说他爹的?
说他沽名钓誉,说他愧对祖先,说他愧对太上皇皇上对他的信赖,说他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世人崇尚读书人,是因为他们高风亮节,不屈于世俗之下,可偏偏身为太子老师的严大人却私下干着赌坊这种勾当,要知道这些年在赌坊中倾家荡产的人不少,还不起银两的人被剁了手的人更不少。严大人此举简直是侮辱了读书人!
这些日子出门采买的严家仆人获得的待遇不再是以礼相待,而是人人用那种嫌弃的眼神扫视着。
北风裹挟着雪花在空中打着旋,湖水冻结成冰,屋檐下化了的雪水经过一夜的时间便冻成了一道道锋利的冰刃,下人们拿着棍子站在远处把冰刃不断的打落,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屋中传出一声悲戚的喊声:“爹啊!”
严霆死了,死在一个白茫茫的大雪日。
曾经人人尊敬的太子太师落下了神坛,前来拜祭的人寥寥无几,严洲麻木的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燃烧后的灰烬飘在四周,严家子嗣个个哭的太阳穴都痛。
“都说人走茶凉,祖父生前那么多好友竟没有一个前来拜祭的!”
一少年呜咽道。
另一人抹了把泪,眼中迸发出恨意:“祖父是被冤枉的,他们凭什么这么骂祖父!”
一时间安静的灵堂变得嘈杂一片,有人开了口其余人便也不再忍了,边哭边骂出心中的不平,混乱的场面俨然快要压制不住。
“够了!”
严洲的声音沉闷又压抑,听的众人浑身一震望了过来。
“父亲在时是如何教导你们的,有些话该不该说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他看向几个庶弟,语气少有的强硬:“爹已经死了,好好送爹最后一程。”
门房急匆匆的前来禀告说皇上来了,严洲眉头一拧,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众人:“除非你们想死,不然都给我把嘴闭紧。”
皇上顾念太子太师曾教导自己的恩情,在严霆作出这等事后还是亲自前来拜祭,此举让民间百姓纷纷夸赞,转头对死去的严霆又是骂声一片。
许长宁听着言淼话讽刺的笑了,要说沽名钓誉还是他们皇上当的第一啊。
要人死的也是他,要好名声的也是他,是不是做了皇帝的人都会变得贪心。
扶桑拿到东西直接让人快马加鞭送到王爷手中,远在千里之外的容王拿到东西后当晚便吐了血,吓得桑珠从床上爬起来给容王看诊,要知道出京前她可是向长宁姐姐保证自己会保护容王的安危的,虽然长宁姐姐并没有要求她。
容王看完一封封的信,心中是无尽的痛苦和悲凉,看到萧萧的死和太子有关时他双眼猩红,终是没忍住笑出声:“呵。”
木槿立在一边不敢吱声,想到什么他才轻轻开口:“王爷,扶桑说郡主亲口承认太子妃是她杀的。”
信纸在容王手中揪成一团,他面色暗淡:“太子妃是本王杀的。”
“吩咐下去,不得泄露郡主的一丝一毫。”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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