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在俯身时压住了她散乱的长发。
沈晗霜当时便皱了眉,只觉得头发被扯得很疼,下意识顺着头发被压着的方向挪了挪脑袋,想缓过那一阵疼。
祝隐洲却浑然不知,只以为沈晗霜是不愿意被他亲吻。
事实着实让人啼笑皆非,沈晗霜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沈晗霜隐约想起,那晚两人行夫妻敦伦之事时,祝隐洲曾几次低头靠近,又在即将吻到她时侧首避开。
那时沈晗霜只以为他是不习惯与她亲吻,并未因此而觉得不开心。
但第二日,沈晗霜便听齐氏身边的嬷嬷“无意中”提起了陈兰霜和祝隐洲“青梅竹马”的情意,又在齐氏安慰她的话中得知祝隐洲对陈兰霜“一往情深”。
后来两人再亲近时,察觉祝隐洲总是会在将吻未吻时避开她的唇,沈晗霜以为是因为自己不是他想娶的那个人。
所以他们可以因夫妻关系或子嗣而做最亲密的事,却不必有拥抱和亲吻这些多余的动作。
沈晗霜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自是不愿低头去向心里装着别人的夫君讨要解释,也不愿向祝隐洲乞求垂怜和偏爱,所以她从未问过祝隐洲这些事。
祝隐洲自幼便难以与人亲近,又习惯寡言少语,很多时候他想不到沈晗霜的念头,只能用他现有的认知来推己及人。
得知实情后再回过头看,沈晗霜又一次意识到,除了齐氏从中作梗,其实她和祝隐洲也都在感情中有各自的缺陷。
成婚那年沈晗霜十五岁,祝隐洲十八岁,他们算是年少夫妻。
该说的话没说,该问的事没问,两人又都有自己的猜测,想法便就这么岔开了。如何还能交心
若这些问题不摊到明面上来,不被解决清楚,即便没有齐氏,他们或许也难成一对爱侣。
但自从和离之后,她和祝隐洲的关系中曾经存在过的问题似乎一点一点被挑明了,被看清了。
比起刚成婚时,他们都有了一些改变,而祝隐洲变得尤其多。
沈晗霜正兀自沉浸在这些思绪中时,祝隐洲的心弦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她实在沉默了太久,祝隐洲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你的确讨厌我吻你,对吗”
祝隐洲不想让沈晗霜厌恶自己。
但他刚才已经同沈晗霜坦白了自己其实一直想吻她,梦里是,现实中也是。沈晗霜或许会因此而更加讨厌他吗
听出祝隐洲话里的小心翼翼和藏都藏不住的失意与低落,沈晗霜忍不住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
她都说这些旧事不必再提了,他怎么又问一遍
她要如何解释大婚那晚那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才能显得不那么滑天下之大稽
见沈晗霜的眼神中有责怪的意味,祝隐洲声音微沉,当即承诺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她不喜欢的事,他便不会做。
实在无法忽视祝隐洲眸中的卑微,沈晗霜犹豫来犹豫去,还是轻声留下了一句“不讨厌”,随即飞快地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祝隐洲僵滞在原地。
她方才说不讨厌。
沈晗霜不讨厌他的吻。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也是喜欢的
祝隐洲自然知道自己是在异想天开,却实在忍不住抓住这一点点甜,反复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