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隐洲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沈晗霜一面朝他走近一面柔声同身旁的女医说道“再为殿下诊一诊脉吧,看看殿下的药瘾今日为何持续得比之前久了许多。”
已经做好准备的女医当即应下来,和几名太医一起走上前去。
但他们并未像之前一样当即有所动作,而是垂首恭敬地等着殿下点头同意。
他们都看得出来殿下应是有话想同沈姑娘说。他们也都知道不能贸然影响了殿下的打算。
屋内静了几息。
祝隐洲一直看着在床榻边站定的沈晗霜,看着她脸上与之前并无二致的担忧与关心。
分明处处都看着与之前一样,却又让祝隐洲心里不安。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掌中流逝。
但祝隐洲终究还是平静地“嗯”了一声,重新躺回榻上,允许女医和太医近身为他诊脉。
既然这是沈晗霜希望他此时先做的事,那他便会去做。
漫长的疼痛终于平息,祝隐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其实是想抱一抱沈晗霜。
他太想念她,太想同她亲近些,越近越好。
虽然不知为何,但祝隐洲看得出来,若自己此时提出,应只会得到她的拒绝。
那晚的沈晗霜愿意允贪心的他一个拥抱,但今晚的沈晗霜或许不会再同意。
祝隐洲心里有些闷。
女医仔细询问了许多和今日药瘾发作时的事情有关的细节。祝隐洲并非时刻意识清楚,只能说出自己有记忆的那部分内容。
因为无法确定今日的药瘾持续得格外久的原因,女医只能先根据他的描述修改了自己写好的一张药方,重新熬了汤药送来。待他服下汤药后,断云便端来了一直温着的晚膳。
祝隐洲知道,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应也没心思用饭。见女医和太医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祝隐洲便将他们和断云、林远晖都
支出去用饭,只留下了沈晗霜与自己。
从祝隐洲开始可以进食的那日起,沈晗霜便每日都和他一起用晚膳。是以断云方才端进来的也不只是他的那份饭菜。
沈晗霜照常在一旁落座。
但她还未执起玉箸开始用膳,便听祝隐洲出声问道“今日发生了何事”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道“可是我失控时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伤到你了吗”
原来他不记得了。
沈晗霜心神微松,暗自思忖道。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今日的药瘾持续发作了太久,后来你还昏迷不醒,我只是有些担心。”
“当真”祝隐洲不由得蹙了蹙眉。
沈晗霜的态度如常,他却仍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沈晗霜轻叹了一口气,温声道“当真没有旁的事,眼下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你之前说过,若我做了任何让你觉得不悦或是不喜的事,你会告诉我,对吗”
祝隐洲的声音哑得厉害,沈晗霜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那些不安与忐忑。
“对,我说过,也的确会这样做。”沈晗霜如实道。
但不悦或是不喜吗
那个吻忽然落在她唇上时,沈晗霜心底其实没有这些情绪。
那个吻来得不合时宜,并不该存在于他与她之间如今的关系中。
沈晗霜看不清自己那时都有些什么念头,却知道,她没有觉得厌恶或不悦。
但更多的,她也不清楚。
其实直到此时,沈晗霜的心都还有些乱每次看向祝隐洲时,她都会想起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