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走了,他怕自己多看一眼这儿的泥巴团会气背过去。
李管事跑了。
巡逻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颇有些眼不见心为静的意味,在外面绕一圈了事,也不管里面再闹出什么大动静。
等终于把所有无关人士打发走后,江敛进屋,拿手帕给辛苦蹲马步的沈无霁擦汗。
经过昨天的一件件事情后,沈无霁再也没有站一会儿就叫唤,顶多是忍不住了才开口说想听江敛念书。
江敛带来的人在屋子四周干活,把四面八方的死角都监视上,江敛毫无顾忌地给沈无霁读那些沈周如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碰的书。
如此一晃又是六七天,起先李嬷嬷还每天都来问江敛做了些什么,后来就越来越放心。
卫云平休假返回行宫,李嬷嬷和江敛一同去请他给三皇子上课。
大家都是皇上的人,具体上什么内容、能上到什么程度,卫云平心知肚明。
李如不赞成额外给沈无霁开武课,但看了下卫云平用一天时间编出来的速成招式后,他也妥协了,这几个动作纯粹是好看,最多带点炼体的作用。
李嬷嬷拿江敛的话解释:“世子说得对,万一这行宫里也有不属皇上的人呢?要是殿下天天吵着要习武,我们反而不给安排,也不合理。”
李如勉强应了:“反正这事儿是世子和卫统领决定的,出不出事我都不掺和。”
李嬷嬷不置可否地离开。
论明哲保身,谁也比不上一路躺上管事的李如。
第一天武课。
李嬷嬷在旁边看了全程,见殿下就是像木桩一样被卫云平摆弄着练姿势后,她更放心了,又向卫云平要来‘武课’内容,仔细抄画了一遍。
江敛日复一日给沈无霁上药浴排毒,排毒后的沈无霁天天昏昏欲睡,再加上蹲马步后的酸软感,几乎与李嬷嬷手上的毒药效果一致。
在江敛和沈无霁的刻意配合下,李嬷嬷写下了送往京城的第一封信。
她将信交给驿站,一刻钟不到,信便混着当日的份例回到江敛手中。
江敛当着沈无霁的面把信拆开,又当着沈无霁的面现场学习李嬷嬷的笔迹,一比一写下大体相同的内容。
沈无霁双手搭在椅背,反着坐在椅子上,边看江敛改东西边疑惑道:“你这不还是李嬷嬷那封信里的东西吗?”
这几天他在苦练认字,这封信他已经能认全了。
江敛细细写信,冷静道:“李嬷嬷已经放下戒心,信上都是些平常的东西和猜测,光是猜测还不够,要再添点你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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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毒发’两个字,沈无霁就有些不舒服,他抿住唇,低声问:“如果彻底毒发,我会怎么样?”
“眼瞎耳聋,四肢瘫痪,神智不清。”
沈无霁微微打颤,呼吸滞了几瞬。
江敛写完了,抬头望他,“只靠药浴还不够,下个月去陶瓷作坊的时候,会有大夫再给你看看,不用担心。一年不行就再治一年,总有根治的时候。”
沈无霁问:“这个毒是不是要连续不间断的喝?要离开皇宫的时候我把药都倒了,当时就觉得好很多了。”
“那几天是下的猛药,正适合在极怒极悲的情况下用,那钱嬷嬷当时是存了让你起不来的心思。”江敛声音渐冷。
沈无霁深呼吸,闭嘴不问了。
江敛装好信,做好标记,一份信按原路送往皇宫,另一封李嬷嬷原来的信送至知闲斋。
现在行宫里的人暂时都摸透了,就看皇宫里的那位愿不愿意相信这封真真假假的信。
沈无霁又一次泡着药浴睡着,江敛在旁边仔细看着这庞大的关系网,最后在李嬷嬷的名字上落了第一滴墨汁。
京城。
‘李嬷嬷的信’与各地请安折子一同被快马加鞭地送至皇帝案头。
沈周如一目十行看完信上内容,又将那本卫氏武法瞧了遍,他头也不抬道:“传海隆。”
现在刚下朝,海隆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傅,下朝点早早就回家歇着了,现在又突然被传到宫中。
他面无表情地接旨进宫,内里已经把狗屎皇帝骂了一万遍。
进了宣政殿,海隆接过孙云海递来的‘书’,一脸困惑地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