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让她进来吧。”
侍女告退,低着头走到院外让子房先进入,同时有命令侍卫守在殿外。
扶苏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子房,笑容温和恬淡。
“殿下,主君他被通缉了。”子房举手投足间仍可见贵族的气度,“可燕国公子策控天下财权而不取分毫,得恩宠而不骄奢淫逸,更无逾越权柄之举,可谓是劳苦功高。”
撩开素雅的帷幔,扶苏轻轻倒了一杯茶,淡淡一笑,看向躬身行礼的子房:“太医阁临这儿不远,先去查查身体,尤其是眼疾。”
“……”
除了最后四个字外,其他和燕策都没有半毛钱关系,往上走一步就是篡位,还怎么逾越。
子房恭敬行了一礼,说:“市井流言称,燕策无罪,只是为了秦国稳定被迫卷入了储君夺权的战争,这才被通缉。秦人甚哀之,私下将殿下谬称为暴君。请储君殿下向陛下请愿,赦免燕策的罪行。”
“好不容易把他从赶出去,你却想把他迎回来,就不但心我杀了你?”
扶苏板起面孔,盯着这个年纪比她还要小很多的女孩,心里有些微微的起伏。
但子房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您杀了我,不就坐实了暴君的名号,更证明了燕公子策的无辜。”
“……”
沉默一会儿,储君少女笑出了声,“你以为我说话就有用吗?”
“有用。”
年轻谋士的眸子折射出毫无动摇的色彩,似是下定了死谏的心,闭上眼睛朝着储君深深一拜。
透过的窗外繁枝,月影摇曳着一尘不染的地板,扶苏踩过,背对谋士。
“你……不可能。”扶苏指甲轻轻刺进手掌,强迫理性大于感性,“除非全咸阳的贵族都能为他求情。”
这概率比“山无陵,江水为竭”高不到哪去。
且不说子房道出“主君与人为善”这句话已经够昧着良心了,咸阳贵族别说给燕策求情,现在可能都已经兴奋得在家提前过年了。
“殿下若是不愿,我便在此静等。”
“为何要做到这一步?”扶苏的声音不由自主缓和下来。
“君曾为我舍命,我愿为君守义,尽管主君从不肯听取谋士的劝谏。”
“……那你便慢慢等吧。”
扶苏放下帷幔,没有对子房任侠的作为进行任何评价,也许等累了,她就会派人送这位谋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