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把怀里的教案放在柜子旁,双腿微微叠起。
“正好,扶苏殿下说今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工作安排上要稍作调整。”
“我自学能力蛮强的。”
燕策表现出排斥的模样,借此掩饰碎得不要太干脆的心境。
“好。”
令事小姐望着尽力隐藏着无措的傻乎乎笨蛋,语气坦然,放下书简,径直转身往卧室外走去,冷冰冰的气息仍是环绕周围,但与平日相比,已是添了几缕莫名其妙的暖度。
“学府的考核时间是……”
她扬起柔顺的发丝,眸子里开放着庭院盛放的夏花,“三个时辰之后。”
“三、三个时辰!”燕策立即站起身,不解道:“怎么可能啊,只有三个时辰。”
令事小姐适时露出浅淡的笑容,踩在阴影中,遮住脖颈下的白皙,在少年没有看不到的角度略微整理一下领口,神情平静。
“约是午后,准确说不到三个时辰。”
她瞥了怔怔的少年一眼,停住了腿,立在门口,然后似是等待了什么。
“……”
燕策心中浮现过一股不祥的预感。
考试而已,他可是法家圣贤的亲弟子,燕国王族的最后掌权者,区区考试何足道哉,或说回来,究竟是哪个混蛋改革秦国考试制度来着,简直应该丢进水池里溺死。
抱怨过后,对于自信,少年还是有的。
沉默半晌,他抬眸问道:“有没有补考?”
“……有。”
“真的?”
“假的,考核未通过,补习一年。”
此时此刻,燕策想起,他为了写出一卷正规的科举制,取消掉八股和堵死绝大多数可钻空子的漏洞,连考核的内容也将会礼法的绝对比重,三年,五年,十年缓慢过渡到综合考核各类基础知识。
而且,少年不出意外搭上时代的末班车,还不是专门去幼儿园的。他身旁这位冷冰冰的女人,掐到了软肋,不咸不淡的口吻就像是摆明了少年肯定稍微服软,不可能去牺牲一年时间待在学府温习功课,所以,吃定他了。
“你、你能……”
燕策脸色涨红,他刚才说过不需要任何帮助,没过片刻就要改口,声音艰涩到需要一个一个字往外吐。
“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