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那几个字被信息量撑爆,就在刚刚的几秒钟,燕策快要攻克“婚礼要邀请多少亲朋好友,摆几桌,和伴娘人选”的世界性难题。
“会吗?”
少年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令皇帝陛下体验到了一点点乐趣,由于发质柔软舒服的缘故,她揉了揉他的头,道:“每一次都是这样,不顾后果,很难让朕真正放心呢,如果以后扶苏她……真不知道轮到她执政时会如何为难。”
她满不在意的说着,然后坐在燕策身旁,道:“至少,要有人能管住你。”
话音落下时,燕策沉默半晌,笑道:“我好像忆起了模糊的幻景。”
深藏一冬之剩雪最终也伴着千树桃花的飘零,流进滚滚大河,生命于此回归,像个春了。
“什么样的幻景?”她略带好奇的问道。
“梦的延续。”
“是最初时的那个梦吗?”
少年点点头:“嗯。”
他的追忆一闪而逝,伸手伸向着牖窗缝隙一线的天空,又苦笑着收了回来。
“假如我说荆轲上殿那天,不是第一次碰见您呢?”
“是吗?朕没有印象。”
嬴政看到少年刚刚闪过的复杂神色,继续道:“是什么时候呢?”
“大约是破碎的咸阳,没有生命逃离火焰,焚烧着的是所有,文明与帝国一并毁灭。”他静静描述着梦境的一角,叹道:“梦里于毁灭中见到了无法描述的,匍匐着的橙色混沌,引发战火蔓延,破坏宇和宙的界限的那一刻,模糊的背影浮现。”
就像是遭遇全员恶人来特异点拆家……
站在最前沿,以亡灵的姿态降临于世之青年挽救着濒临破碎的帝国,然后被橙色的混沌带头群殴。
随着时间推移,愈来愈多的碎片记忆编织成片段,同一个梦也清晰一二分。
“莫名其妙的话。”
温热柔软的两指夹住他的脸颊,拽到怀里,强行破坏了少年的回忆,她说:“少年人总是老气横生,会提前变老的,而且这一次朕还没有原谅你的恶行,哪怕是为了不给朕添乱,擅闯丞相府这般恶劣的事件,也足够将你流放出境了。”
简单训斥了几句,她低头看到稍显尴尬地躺在怀中的少年枕在胸上,后脑微微陷了进去,摸着燕策的头抚平此刻他不安的心境。
但好像这样的福利带来负面效果远超平复心境作用,男孩子的体温似乎要比这位皇帝高了一点儿,尤其是在嬴政真正把他当作家人般毫无间隙的搂着时。
“但你做得对。”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九州初定,必须要有人肩负起与其他人不同的职责。历代先君从未追求过锦衣玉食之奢靡,每一代人做到了他们应有的职责,甚至,有一代人受三代人的罪。贵族之所以为贵,是因为先祖荫蔽,还是数代积累的财富?不,只因为贵族站得更高,同样也要扛起责任,他们是国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