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身错过少年,径直走向晨雾朦胧的远方。
“有意见可以提么,我又不是听不进去。”燕策跟上,继续道。
“未来走势,当如何?”
她和少年始终保持在一个身位的距离,不远不近,每当少年想要快步上前时,女人总是会刻意的远离,不像被人误解为和公子策关系很好的样子。
“大乱后的大治。”燕策说道:“变化只会比现在快,落后的会被淘汰,列国的阶级将不复存在,永续的战争将灰飞烟灭。”
“不可能。”
理智的声音响起,脚步随之停下,令事小姐回眸道。
“或许吧。”燕策回应:“能做一点儿是一点儿,贵族阶级会逐步瓦解,这个时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一百年,底层平民会有上升渠道来代替庸碌贵族的地位,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首要解决的还应是温饱。”
令事小姐沉默片刻,薄嫩的唇瓣慢慢张开:“天下有万万亿的人,有人会诋毁你,有人赞美你,人性之善熹微似萤虫流光,人性之恶阴晦如坠临深渊,天真的你能确定走到哪一步?始终抱有这般的想法,朝着几乎没有目的地的路走下去,宁可溺死美好的计划。果然,我依旧没办法认同你。”
“试试看吧,总得走吧。”
燕策展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又像是在拥抱天空。
他问道:“假如,走通了呢?”
认真的口吻让这位偏向理性的女人微微一怔。
列国王族,稷下权威都不敢想的事,也许正是这种离经叛道的思想,离经叛道不是说一定不对,只是太与众不同,想要挑战权威们提出的根深蒂固所观念是很难的。
“走通……你刚才都是在愣神吗,燕策?”
“人并不是简单可以做出评价的,任何人都是。”
“何以见得?”
“譬如说某人生病时企图拿勺子杀了我之类的。”
“……”
唇瓣微微张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堪回首的过往浮光掠影般在眼底一闪而逝,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太对劲,冷得快要凝结成霜了,睁大的眼睛也露出淡淡的恼火。
女人的锐利视线狠狠刺在少年脸上,企图击穿燕策如长城似的脸皮,然而只是打出了一大串miss。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直冷着脸对身体不好,来,笑一个。”
燕策走到了监狱门口,此时此刻,路过的值班人员渐渐多了起来,周围人的视线落在走得很近的俩人身上。
所以,少年一点儿都不担心被当场做掉的悲剧。
这就是一个安全区啊,不认真的皮一下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