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曾冉怔了一瞬,懵逼道:“我承认什么了?”
燕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痛苦模样悲伤道:“因为推恩令削世家,就派刺客暗杀,枉费我一片苦心想向陛下诉说曾家之配合,你竟敢如此!”
什么鬼……还断章取义,我特么还没说完呢。
这不是不讲道理,这完全是已经不要脸了……好想砍死他,怎么办,压根就忍不住。
曾冉阴晴不定,一侧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贵族圈子里有家道落魄,却硬是装腔作势,维持住一副门丁兴旺的假象,沉溺在虚幻的旧梦以获得一种心灵慰藉,有家族兴旺,便奢靡铺张,声色犬马,唯独像这般毫无贵族礼仪且流氓的权贵,他们头一回见,看到家主被燕策一本正经的诬陷,作为旁系的少年们对燕策是又爱又恨,主辱臣死的信条根植在魂灵中抹消不去,而推恩颁布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拥有与嫡系相同的起点。
也许,未来能走得更远。
不一定会是人人如龙,登台拜相,裂土封侯,但总是有了那么一线希望。
站在家主,永恒的旁系;站燕策,承担危险太高。
固然本身已经是足够让他们倒戈的诱惑,然而贵族天生的谨慎不会让他们轻易拿前程去当赌狗,所有人的当下心理都复杂到了极点。
矛盾的情绪同样是心头徘徊不去。
曾冉也能察觉到最近旁系有点儿对嫡系离心离德的意思,可此时此刻更麻烦的是咄咄逼人的殿下。
“啊……这一觉睡得天都黑了,这天花板怎么不认识了。”转醒过来的刺客魏琳挣开了麻袋,眼神有些恍惚,一刹那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还算是奔放的性格现在却是有点儿半死不活的样子,转头看见那位冷漠的女人,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自称贵族,原齐国的贵族居然是行刺秦使的刺客,家主大人你说我诬陷你,我就问问,我第一次来到齐地,时间加起来不到七天,就算是我安排的人假扮刺客来诬陷,时间规划上也来不及吧。”燕策激昂澎湃的拍着轮椅,要不是假装重伤,现在就跳起来了。
曾冉捂住额头,遮住眼眸,她当然认识这个小贵族,每次扫黄都有你,想不认识都难。
“魏琳,你为何要诬陷我曾家,你收了多少黑钱,我曾家给三倍。”
“我……没诬陷。”魏琳吞吞吐吐道。
“谋害秦使,死不认罪,贿赂犯人……”燕策义愤填膺的数落着曾冉的罪状。
“公子策,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你单纯就是为了讹人来的吧,你说我贿赂刺客,可万一是殿下你私下贿赂诬陷呢。”曾冉看到少年假装出时刻要咽气的表情就气得要死。
燕策拽着令事小姐的袖子,高声喊道:“你倒还怀疑我,我要以死证明我的清白,证明你们的龌龊,我要死在正厅,谁也别拦我!”
“……”
曾冉突然想从中立直接跳到反对派了,她是清楚一点儿权贵们的小龌龊,但她没掺和,可这孙贼摆明来拉她下水,顺便吃大户来了。
她看向令事小姐。
后者没有搭理任何人。
曾冉微笑道:“殿下万不可冲动,不如咱们再好好捋一捋事件发生的经过,再给我定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