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这样想道,然后给夫子倒水,递糕点,毕竟夫子又渴了,又饿了。
韩非:“……”
养猪呢。
没等一脸绝望的韩非反应过来,燕策摸了摸少女的头,起身把情报恭敬给先生,想请无敌的非先生预知一下燕宣接下来的布局。
韩非微微一叹,瞥了眼颇为幽怨的公子扶苏,啪叽一下拍在额头,她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收下这两个问题学生。
“唉。”
面对少年希冀视线,她也没办法说出滚远点儿这般绝情的话,思忖良久,扬手推了半数书简,空出大半案几,指尖点水,在案几上划出了简略的天下。
“曾几何时,六国荣华成了列国各族的枷锁止步不前,我试图去变革,如申子执政时国富民强,却发现积弱的国每况愈下,所谓作为皆是虚妄。”
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于是,一句话囚了她十年。
韩氏一族从此走下了王位,她的所有谋略被秦王全部否定,韩非也没有能延长韩国哪怕一秒钟的生命,这姑且算是一个遗憾。
可被囚十年,可也抵了母国的恩。
柔软的指尖点在了秦的版图。
非先生露出浅浅的笑:
“先生也曾是韩国的公子,亦曾想过飞蛾扑火,哪怕自己毫无作为。不过,这都是教导你二人之前的事,也是我与陛下的往事。燕宣的想法,非多少能理解。”
“延长国祚,哪怕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他能看着你拿走燕国而不动声色,因为你是燕国人。国将不国,哪怕只是暂时的,他绝对不会去赌,可反秦可能不大,单凭燕国苦寒之地,齐国被有心人搅得混乱,没有可能获得补给,何况长城守卫军驻扎在燕境外,不可能打起来。”
“现如今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掉公子策,造成所有工程停滞,引发内乱来趁机收归燕国;要么与北方外族联合,借由城池抵挡长城守卫军,武力收复燕国,但和外族合作,何异于与虎谋皮。”
燕策托着下巴,摇了摇头,叹道:“其实都是死路……对吗?”
韩非点了点头:“只要你能活着,他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且淡然处之。”
扶苏双足迅速伸进鞋子中,弯腰用手指勾起,随即向上一提,穿好后立马抓起燕策的手往外拽。
“和我去找令事。”
“啥!”燕策明显一怔,“等等!”
“在没听到燕宣消息前,让她保护你就没有问题了,我与你一同面对危险的。”
扶苏眼眸浮现出睿智的光芒,既然令事和燕策干干净净,她自然没有担心的必要,那么交托给令事,起码要比在学府和咸阳工地安全得多。
少女作为王储,多少会藏着一点儿小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