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为什么觉得自己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管理阶层活得好像头驴子呀。
而且策殿下呀,您和秦王不是那种很亲昵的肉体关系吗,每次洗秦王弄脏的衣服都心惊胆战的,亲到晚上同眠的关系,您还非要拉着我这头莫得卵用的小驴子呀。
副手商姬可没有如公子策肆意妄为还能被秦王摸头原谅的特权,只要犯错就真死球了。
“……”
商姬小姐被燕策的视线扫过的瞬间身子抖个不停,眼眶蓄满了泪水,如果不是靠在墙边,极有可能直接瘫在地上忍不住哭出声来,现在两手扶住扫把,艰难地支撑身体,时刻准备帮少年糊弄走秦庭之主。
沉住气后,燕策放下笔,再拖下去即便政姐姐没有生命安危,他也要有生命安危了,想想这女人露出看垃圾的眼神,姆……似乎还是具备让可怜雄性亢奋的观赏性。
少年露出阳光地微笑,“王上,您不需要去看一看扶苏公子吗?您不是常说她很期待这场成人礼。”
秦王将书简递给一旁颤颤巍巍的商姬,走到窗沿,有些怅惘地俯瞰来往忙碌的人。
沉默良久,她淡淡道:“扶苏那孩子对寡人的心情与其说是期待,到不说是畏惧与尊敬更多一些,寡人若是提前到场,王庭肯定又要恢复成沉重而肃穆的模样。”
“成人礼死气沉沉,像个祭奠亡者的仪式。”
她勾了勾嘴唇,叹道:“终究少了几分该有的热闹。”
熙熙攘攘的侍女渐行渐远,盛夏长风伴着自枝叶缝隙漏下的阳光,一同拂进暖阁的中厅。
眼神中添上了几分朦胧的追忆之色,低下头时作为长辈的温柔一闪而过。
说起扶苏,女人只觉得她并不适合担任教育者,摇了摇头,叹道:“扶苏习惯谨小慎微地看寡人脸色行事,从孩子成为独立的人总需要有独立的想法,整天连个主见都没有像个什么样子。”
“一位君主统御臣子收归王权的铁血手腕,亲率千军踏破敌国的霸道勇武,两者至少拥有一个才可称得上有为,兼具之可称得上是明主,然而扶苏她……还是太勉强了,连触及底限的程度都没达到。”
“寡人不需要她问鼎,也不需要能成为寡人的复制品,背负来自九州王族的嫉恨,这是我这一代人的仇怨,我会在寿命结束的最后一刹那把这一代和上一代的仇与恨带进陵墓。扶苏能和值得信任的定国基石牢牢护住这份基业就足够了。”
她转过头看了看莫名紧张的少年,叹道:“开疆拓土,纵横无双,延续历代秦君的壮烈史诗,靠下一代在盛世长大的无知稚子们,因继承父辈名望而被压得喘不上气的孩子们去扫尽蛮夷祸患,让比九州更遥远的无名之州留且只留下他们的痕迹——”
她顿了顿,回忆着函外模糊的影子。
至秦王政始,已是秦由弱转强的第七代。
一晃间她长大了,甚至连扶苏也长大了,老一辈的英雄们还未战死,老一代挺直脊梁勉强还撑着头顶的天空。
可新一代还未长大的孩子们,她还真不是很看好。
最终叹了口气。
“这种事,寡人早就不奢望了。”
“等扶苏她即位时能守住寡人的遗产就可以了。”
她终究还是没法把信心放在扶苏励志崛起的微弱可能上,即便加上渐渐有了不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