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承担风险……这已是最低风险。”
韩非冷淡道:“这是结果?”
始皇帝反问道:“不算结果?”
“……算,有何意义?”
当看到韩非也无法理解储君与燕策对峙时,皇帝淡淡说道:“和你此时此刻的担忧一般,没有意义。”
“朕给了他很多选择,无论是成为最顶尖的权臣,还是率领万千军士的统帅……以及无数次更改选择的机会,都被他放弃了。”
“我不想懂这些,我想让我的两个学生都能活得很好。”
韩非摇了摇头,以她的智慧可以构想出数不清的方法更温和达成目的途径,而不是非要制造出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少年对立面的绝望一股脑丢在他面前。
“嬴政,你告诉我,燕策和你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韩非毫无君臣礼数的直称,皇帝也没有提出责备的话,她与韩非直呼其名的称呼都是很久以前,一想起来竟有些怀念。
始皇帝问道:“有意义吗?”
“……”
韩非捡起倒在一边的酒樽,平静放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此混乱,扶苏卡在中间未必不会被刺激成一位潜在的暴君。”
皇帝淡淡一笑,道:“先生这段时日就好好休息,国事不用烦心,等待结果便可。”
她推门离去,背影渐行渐远,审讯室的大门被狱卒合上,阴暗的审讯室软禁着一位圣人,一位未来的大贤,饭食酒水一应俱全,价值斐然的百家孤本堆满了书架,若是以往绝对是韩非梦寐以求的圣地。
但现在一看到周遭,非先生竟忍不住生出厌恶与烦闷,再读不进先贤的书,双眸间的意味蕴藏着满满的担忧。
子房犹豫片刻,沉声道:“始皇帝和主君原来一直都是那种关系吗?”
韩非没有回答,自斟自饮。
子房咬住指甲,艰难道:“非先生,请容我说出自己的判断,可能我将始皇帝想得有些阴暗。”
“嗯?说说看。”
“比起主君的极低死亡可能,先生你此刻被皇帝投进刑狱司,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最后一刻制止扶苏,同时也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待将罪责推给先生愚弄天下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韩非自愤愤不平中清醒,皇帝监禁她说是为了剪去燕策的双翼,没准就是最后背个大铁锅,而她最欣赏的亲学生燕策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不粘锅”。
然后,先生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多达一百个惊叹号的惊讶。
这种假设她怎么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