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不到一秒发散的思维已经无限逼近真相,同时也彻底否定夫子糊弄小孩子的说法,她看得出来商姬虽然强作镇定,但眼神游离不定,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
不出意外,卧室的景致一定很美。
譬如说母亲和燕策的床戏?
再譬如说未婚夫的同辈人突然成了和母亲同一辈分的燕叔叔?
扶苏的神经网络迅速崩塌中。
这样想着,然后面无表情的扶苏小公主不顾商姬阻拦,擅自推开了门。
修长而光洁的双腿微微弯下,嬴政跪坐在床榻边不远,单手托着下巴,以无可奈何的眼神,直视趴在她床上吐酒的燕策。
而燕策吐完后脸色惨白,安静得犹如是一名办理太平间永久房卡的房客般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刚才的低喃声正是燕策胃里翻江倒海时没忍住的动静,嬴政的酒量和身体素质皆是属于列国的天花板,凭一人能把秦帝给喝得腹胀,燕策还是蛮得意的。
得意之后的代价就是后劲把他的阿萨辛之躯折腾得进入了漫长的贤者冷却时间。
然后,他看到了冷冰冰的未婚妻小公主。
四目相对。
燕策艰难的抬手问了声好,然后又艰难的把手放下,唯一能自由活动的眼睛瞥见扶苏浮想联翩的小眼神。
和我想象得不一样。
不应该是抱在一起滚床单,或者是被母亲强势压在下面被动承受的吗!
未婚夫只是单纯醉酒在母亲这边稍作休息,两人保持的距离绝对也是三步,半点儿亲昵举措都没发生,难道夫子她说的其实全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她累过头的幻想?
扶苏一言不发,可眼神却刷新出一排排滚动的“!!!”和“???”的弹幕。
嬴政见到女儿擅闯她卧室的失礼行径,微微一愣,稍稍正了正身子,端坐在条案后,帝王般审视的视线落在的年轻储君身上。
这孩子的脑袋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扶苏看什么国风,楚辞。
扶苏缓慢回神,而嬴政耐心却是有限,手指重重敲击条案,没几息时间,便沉声问道:“扶苏,为何不通禀一声便私自擅闯?”
“儿臣……”扶苏精致的小脸蛋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又提起的一口气,双手背后犹如做错事的小孩子等待家长训斥,音量随之小了许多,“想和母亲商讨国事。”
“下一次说谎时,记得不要搓手指。”
依旧是单手支撑着下巴,嬴政自上而下扫过扶苏,自然也留意到少女习惯的小动作。
比过去好了不少,可还差得远呢。
然后,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俩孩子就真的不能互补一点儿么,软的没有在君主面前体现出继承者该有的不卑不亢,床上的那个肆意到又完全没有作为股肱之臣应存的尊卑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