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与初冬的交替之际,下雪了。
白色如柳絮的冰晶重叠覆盖,苍茫河山笼罩着一层白。
雪越下越大,吹进了房间,落地的那一刹那又融成了水,水滴汇聚滴落窗台。
燕策安静地关好自己这边的门窗,敲了敲隔壁的门,然后没等回复便自顾自走进她的房间,沐浴着令事小姐的冷漠视线下,见她在忙着对楚的正式外交文书,少年没有出声。
令事小姐褪去了衣裙,身上只剩下一身居家式的白色睡衣,由于刚洗过澡没多久的缘故,头发带着湿气贴在粉颈上,睡衣领口微微潮湿,隐约勾出锁骨之上的小片肌肤,面无表情的脸蛋在泡澡时被热水烫得有些泛红。
“看够了吗!”
女人神情淡漠,瞪视着燕策,因少年恶心的注视眼神而耽误她工作时间才显得尤为不爽。
“……”
燕策立即转过头,稍稍有些尴尬,拿起落在窗边的发带,拂过雪和灰,放在她旁边的案几上显眼位置上省得她还翻找。
令事小姐抬眸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
她的房间简直是在奉行极简主义,学府怎么分配来的,她就怎么住,不添多余家具,实在是太严肃了。
燕策问道:“下雪了,等会儿我把柜子的厚衣服拿给你,晚些时候,我把盆里你的上衣和裙子和我那几件换下来的一起洗了?”
“恩。”
“对了,你被褥够不够,晚上要是冷,再多盖一床吧。这雪看来一时半刻不会停,后半夜应该会挺冷的,别着凉。”
“……恩。”
这位黑发令事的声音还是如冰雪似的冷淡。
“王,有没有说点儿其他的,例如说何时能回王庭,再例如说关于你,或者是……我?”燕策拐弯抹角好一阵才把主要目的说出来。
“没有。”
“回答得好快!”
令事小姐把发带收好,凝视着就差把“你绝对说谎”这几个字说出来的燕策,神情平静得惊人。
“把名字签上。”
下一刻,她丢垃圾似的把一张写好的绢帛扔给燕策。
“燕国对楚卑劣行径的外交抗议国书?”燕策看了一眼,说道,“以旁观者的视角表示秦国反击是正义的,现在还有这种必要的吗?”
“这是正式国书,外交礼仪的第一步,以后从基础开始教你。”
令事小姐不想和外行人的燕策过多解释,内行自然懂,外行仔细解释也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