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认为我要用‘你可以的,再努力些就能成功’的废话来安慰现在一知半解的你,还是说实话伤害到您可怜到近乎于无的自尊心?”
“如果刻薄能当饭吃,你可能已经撑死了。”燕策早就习惯了,现在则是尖锐的回击道。
“……”女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所以,不如太子妃与臣玩个有趣的小游戏助助兴,例如说比一比谁先折断对方的手臂,胜利者取下败者的残肢。”
“残肢……这可怕的名词。”
燕策似是想到了自己的死状,语气里竟有了无奈。
“没事的,臣会把手洗干净的。”
“折断我的手臂没关系,脏了你的手才是大事吗?我的生命已经廉价到不值一提的地步了啊。”
令事小姐看着他故作夸张的表情,自然而然的,从上到下俯视着燕策,一副“原来你这样的大型虫豸也能听懂”的高高在上神态。
“休息好了,就把堆在那边的物资抱回去,别弄得太乱。”
燕策顺着她手指指向的方位瞥了一眼,堆在小亭角落的几个包袱,试探性地掂量两下,还好,不太重。
跟在令事小姐的身旁,各自双手都抱住了不少东西,往熟悉的回“家”路上漫步,渐渐地,皎月洒下千里银辉,拂过的秋风稍显凛冽,遥遥望见如贵族宴厅会场般聚集百余贵族的学府食堂。
“晚饭如何解决?”
“殿下,夜晚还要继续思考如何让你顺利通过学府考试,臣都滴水未进,请问您还要有脸吃饭吗?”
令事小姐满脸冰霜斜了他一眼,颇为烦躁地转过头,脚步微微加快。
“我认为在一月一次的月末考试中您已经属于弱者,虽然我不想说,但还是想提醒殿下,千条注文的刑名旧章仅占秦律十一。”
十一当然不是国庆的意思,而是十分之一的简称,燕策的瞳孔呆滞了一瞬。
她继续说道:“即便是月末考试不会再过严苛,从近来功课参考教习们的意图,你最少也要把置吏律,原法经的三篇背熟,不必理解。剩下的,明年夏毕业前把全学会就没问题。典籍库二三层的藏书全看一遍也足够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应该就不需要睡觉了吧。”燕策打心底冒出一股子寒意,“我怕不是要直接死在学府,二三层藏书?不说是万卷,几千总是有的,你确定我能读完。”
“我对你有一定自信。”令事小姐淡淡道,“有我监督,我相信你不会用生命来赌我是否会在你毕业失利的情况下忍不住杀了你。”
“你对自己可真有信心。”燕策似乎感知到未来的灰暗。
令事小姐抬腿踢了一下燕策脚踝,眼神示意他别愣神,她知道少年可不是那种柔软得一点儿打击都经受不住的可怜虫,实际上燕策心底挺从容淡定的,顶多是现在露出些许矫情的神态。
少年想起和好久没有见过的王,颇为想念……对了,扶苏妹妹,走到学舍门口一脚把门踹开,她抿了抿嘴唇,脱掉靴子,露出里面的素白短袜。
“我仔细思考过了,想到一个万全方案。”
燕策很没有贵族礼节地坐在案几上,手指交叠撑起下巴作出沉稳的模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