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案几旁,翻着校规,想来这学府规矩繁多也是这甘上卿的缘故,多且杂,颇有秦律的特点。
一般像这般清楚的条例,甚至还把各种情况都详尽记述的是不容易挑出空子的,律政出身的她根本就没对燕策无用功抱有期待。
夜色渐深。
“无懈可击。”燕策绝望地趴在床上,“如果夫子陪我来,而不是你,我觉得还有救。”
燕策大概领会了甘罗学识上的可怕,可能只有深居简出的法家集大成者出山才能镇住十二岁便闻名天下的奇才,毕竟这两位是能够与天才这个词汇划上等号的人物。
十二岁名震天下,还能耐得住性子,韬光养晦十年的天才,肯定惹不起。
合上书简,燕策不再想有的没的,扭头看向朦胧的夜色,天色渐晚,这位令事把他抱至学舍到现在几乎是一直守在他旁边。
她打了盆热水对着铜镜旁若无人地进行梳洗,侧过头,长发浸过水面缓缓浮起,女人拿起干布边洗边擦,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后,微微发红的耳朵上液滴流过,泛起晶莹的水光。
少年好奇道:“你不会打算和我睡吧。”
她眯起眼睛,瞪了燕策一眼,搬起一床被褥砸在少年身上,冷漠地推开房门走到隔壁的空房。
好像被嘲讽了。
而且她居然转性了,不还嘴怼他,还不虐待他。
当然燕策不是斯德摩尔哥综合征(抖M症)患者,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燕策也不在意,拽过背上的床褥简单地铺在下半身上,屁股像是被喝完最烈的酒的野马玩命驰骋过般,疼得估计只能趴着睡了。
好在没有先前那么疼,明天应该能去上第一节课了。
很好。
给所有可爱的小同学们留下一个友好而浪漫,又不失坚强的第一印象。
……
……
转过天来。
燕策知道他太天真的,这女人绝对是对他恨到骨髓里了。
能颤颤巍巍下地走路的燕策先是“被”来到了办公间,与神色古怪的教习们沟通完分班问题,顺利分到了手持“勇武无敌”棍的林教习班上。
然后又“被”来到了班上。
早课上,林教习对着群脸懵逼的少年少女们,平静道:“让我们欢迎新同学。”
同学们古怪的视线汇集在前不久叱咤风云的公子策上,严谨点应当称为被令事公主抱到贵族班上的公子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