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绝对无法承受的重量,但这孩子认真地向她倾诉完,她不能装作听不到这糟糕至极的秘密。
韩非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用稍显深奥的口吻,问道:“你说的想上,是获得某种无形无质的慰藉,还是那种切实的男女欲望。”
若是前者只要好好被扶苏疏导,少年迟早会因为时光流逝而将那份情绪慢慢美化,若是后者,扶苏殿下可就只能在未婚夫满脑子都是其他女性的微妙情况下成婚,这特么成婚以后,国家不乱套才是上天眷顾吧。
“这……”燕策皱了皱眉,叹道,“我说不清楚。”
双手搭在栏杆上远眺,遥远着来自函谷外的长风在这方世界无声无息地流动着,伴着盛夏时节的炎热将本就落寞的情绪渲染上几分烦躁,最终少年抓住衣襟,黑色长发微微扬起。
他用一种沉稳到令非先生都不得不为之侧目的语气,淡淡道:“大概想要把她紧紧抱住,然后倾诉着对过往的回忆,在这段回忆过程慢慢用身体去……”
“停。”
眸子透出绝望与懊恼的意味,韩非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打住了对方愈发细致的描述。
最后一丝侥幸被她的学生粉碎殆尽,从根源上轰得连渣都不剩。
不是单纯精神上的外遇,若只是能控制住的精神出轨这倒也好说,可她学生是字面意义地想上秦王,也就是想要背着扶苏做些荒唐到不可言喻的事。
问非,接下来能怎么办?
非还能怎么办啊!
她觉得如果某天会被下狱处死一定是被她最骄傲的学生认真地坑死的。
韩非强装镇定的模样,眸子的绝望与抑郁隐藏到了眼底深处,淡淡问道:“那你对扶苏又是报以什么样的情感?”
“可以玩到怀孕的干妹妹。”
“啊——!”
少年转头,淡淡一笑,道:“开玩笑的。”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脸色阴晴不定了半晌,韩非似乎觉得自己最近愈发易怒了,这与君子的标准背道而驰,她揉了揉头痛的太阳穴。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少年尴尬地点点头,也并未在意,只是稍微调节下氛围,道:“从上次扶苏与我交谈联姻时的反应,我就看出她绝对不会同意与我联姻,在扶苏心底我不适合当她未来的另一半,我都知道。”
你现在是开玩笑的吧?
韩非表情的变换由最初的迷惑,惊奇,最终全部化作“你特么在逗我”的犹疑。
“秦王是注定要登上权利顶峰的九州之主,扶苏对秦王而言,是她悉心培养的继承者,是统御江山泽国,稳定盛世的梦。扶苏对我而言,或许是一个能玩得来的同窗。”
“我可以为一个承诺守护她一生,尽我所能帮她,可若是成婚,哪怕床上床下的相性不错……但我与扶苏都不愿认同的婚姻,还有什么坚守的必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