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皇帝已经不知道这是她今天最多少次叹息,扶苏说这次聚会是她一生的愿望。
但这位储君一生的愿望是不是太频繁了?
自从摆了她一道后,每天都是这般动人泪下的说辞,一遍遍的听,嬴政都能背诵出来。
“难道说,母亲您在害羞吗?”
“害羞?”始皇帝苦笑的意味愈发浓厚,“朕快忘记这是什么感觉了。朕只是好奇你的变化为何会远远超乎朕的预估。”
扶苏没有解释,只是浅浅的微笑,用一种略带期待的眼神看向那身黑红色的冕服。
在这个国家,没有任何人能去约束始皇帝,更没有任何人能够试图闯过全副武装的国殇和帝都禁卫军的防守令眼前的女人屈服,能够听从扶苏的愿望,多数是处于一种亏欠后的补偿心理,无伤大雅的愿望能满足就满足,上升到国家层面的原则性问题扶苏当然不会涉及。
漫长的时间,唯有细微的换衣声响。
与此同时。
受到邀请的韩非一身白衣坐在座位上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端起抿了一口,见到燕策和上官,表情顿时有些凝重。
“先生您也来了。”
“不想来。”韩非一脸难受的神色。
燕策:“……”
寻常人家师生见面其乐融融,推杯换盏,他和他的老师见面,就像是“喜儿见了黄世仁”,“孟姜女见到了不锈钢长城”,“刚准备搞事情的代行者见到了背后跟着一票不要钱冠位的橙发咕哒”。
燕策说:“先生,你最近过得好吗?”
“听扶苏说,喵喵还要过一年才可能出生,心中寂寞感就不太好。”
“……”
“开个玩笑,怎么都——”
韩非绽出淡淡笑容,然后看到上官和燕策一幅沉默不语的样子,笑容一瞬间僵硬。
“这个……不好笑吗?”
上官冷声道:“非先生,这并不好笑。”
燕策抚额,努力调节着韩非和上官之间的尴尬气氛。
在他的对面,封锁的正门被推开了。
从闲聊的第一句开始,燕策就默默盘算着时间,此刻凝望着房门处的景致,露出惊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