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道:“从一开始?”
“嗯。”
“是吗……朕一开始只以为是憧憬,认定憧憬会演化成突破血脉的亲情,朕一直在思量的是你对朕的感情也许只是基于这份变质的憧憬。”
“从开始朕的想法是错误的。”
皇帝示意燕策坐到身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朕现在才敢去确定你在见到朕的第一面已经是起了上床的想法。”
“不是因为朕错误的教导。”
没有任何的羞涩与愤怒,只是淡淡陈述着一个客观事实。
嬴政不止一次询问燕策,但或多或少都有点儿自责的味道掺入询问,总会先入为主认为燕策是因为和自己接触时间长了才会让感情逐渐变质。
但现在再回想着,她错了,燕策一开始的主要目标就是和她上床上了,从坚定信心开始到漫长的攻坚战中都深刻贯彻着推进指令,怕不是母子其乐融融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感觉好棒啊”这样的恶念,而她可能也错怪了韩非,那位大贤可能真不是抱着报复的心态刻意把少年引上了邪路。
但对于下一代,她倒是安心了,因为事件的演变多少还按照她预定的轨迹,即便再糟糕她也可以接受,大抵是对燕策的期待感已经转化成奇异的情愫。
眼前的这个少年自始至终真的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追求的异姓来看,而此时此刻的陛下才真正确定这一点,她可能对于情感的变化有些迟钝了。
假如是情感中途的变质,她会自责。
但事实上并不是。
因此,她反倒释然了,虽说在问出那句话时就实际上已经知道了问题答案,但真正确定是另一回事。
“朕应该早一点儿就察觉到的。”皇帝说道:“不过更早发现也许……罢了,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早或晚也没太大区别。”
燕策眨眨眼,虽然之前陛下的反应都是风轻云淡,但是他知道其实每一次都是婉言拒绝,只是拒绝的程度或多或少的区别。
但,现在他好像get到了什么。
“陛下,你的意思是说——”
“朕什么也没说。”皇帝开口:“比起把重心放在琢磨朕的只言片语,不如好好想如何为你将来绸缪,机会给过你,珍惜与否,也取决于你。”
“若有一天,朕可以将这个国完整的托付给你们……”
嬴政抿了抿嘴,感叹自己何时也变得天真了,将不存在的景致假设出来。
想了想,他问道:“陛下,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她看向燕策:“朕想借由这次机会,让你解决秦庭内部的隐患,根除最后的暗流。”
这听上去怎么就像是即将达成攻略的前置任务似的。
燕策怔了怔,然后笑了出来:“秦庭众臣已恨我入骨,这件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