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昌平君的监狱终于迎来了第四名狱友,监狱氛围立刻热闹了起来。
而负责逮捕工作的燕策忙碌得又是一夜未睡,遥遥眺望山与天之间的晨阳升起,抬手微微遮住眯起的眼睛。
“公子策,逮捕及收集证据的工作已经结束,我们该回去走流程了。”守卫军的小将领恭敬道。
“恩,这一晚上,真是麻烦了。”
目送着学府编外守卫军的军士们远去,燕策果断趴在案几上,盯着监牢审讯室的墙壁止不住的打哈欠。
本以为是个普通顶包的,结果没想到是羽哥叔父。
叔父项梁,就是那孙贼的缘故,才让羽哥那熊孩子在放火尿炕这条路上一往无前。
果然,自己推断的时间基本吻合,羽哥还没张开,自己还有机会给熊孩子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他不信他还揍不过半大孩子。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对楚国顽固守旧分子进行秦国特色主义的思想改造,这个监狱可以成为一个思想启蒙的试点。
如果可以成功,就能通知扶苏来个小规模推广,让身为王宫贵胄的大家成为新时代有理想有追求的好孩子。
聆听着审讯室外不时轻唤“为了大秦美好未来”的口号,还有男默女泪的玩命工作声,燕策沉默了。
少年从小窗往监狱接待大厅那端悄悄探头。
自己牌位前的香火特娘的怎么更旺了?他看着别扭,却也不好意思自毁牌位。
一旁,昌平君终于领退了了劳动的充实与快乐,带头挽袖拿起铲子和一群贵族囚友在监狱扩建的预定空地劳作,不远处还有以公子策名义种植了一批冬季作物的实验田。
燕策感觉劳动光荣的思想启蒙,可能……好过头了,而且不具备可复制性。
他斜过眼睛,瞥着绢帛上的一笔烂字,都练了快一年了,这字儿怎么还那么难看。
“还活着?”
听到熟悉的冷漠女声,他抬眸看向隔壁的恶劣女人,她正平淡地俯瞰着快猝死的燕策。
“恩。”
他神情平静,淡淡应了一声,现在挺困的,脑海中又不禁涌现出这女人用一大堆“合理”条件为缘由才借给可调用学府守卫军的随身玉符的景致,瞬间脑壳疼,不想说话。
“玉符还你,还有……谢了。”
最后的两个字基本上就是少年干张嘴不出声了。
“声音太小,没听清。”她说道。
“……没事,我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