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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疏漏

众所周知,晋王府如今虽然被摘了牌,伺候的人少了,满府金银也被查抄,但因为顾虑着承乾帝的心意,在惠妃与昭平公主尚还风光时,大家对府内主人的称呼并未改变,面上依旧愿意称其为殿下,称其发妻为王妃娘娘,平日就是不当心提到了,也会随口说是晋王殿下又如何如何。

但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却约束不到裴怀恩。

还有一日便是除夕,晋王身上的伤没作假。裴怀恩往前走,见晋王果真如他的暗卫所言,下腹部和胸部右侧皆有剑伤,伤口细而窄,确实能与那些刺客手中的兵器对得上。

经过这么多天的幽禁,晋王变得比从前沉稳不少,他没有真睡,听见脚步声便睁眼,笑声说:“……怀恩啊,好久不见,我知你一定会来。”

裴怀恩唇线紧抿,又往前走近些,任由床架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漆黑且深不见底,就像他七岁后毫无光亮的那些年。

裴怀恩说:“伤在右胸与下腹,看似凶险万分,却不致命。李征,你果然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你……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晋王没回答,转头往裴怀恩身后看了一眼。

李熙抓着裴怀恩的衣袖往后躲,露出小半张脸,神情畏惧。

晋王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说:“还以为你会带老三来。不过怀恩啊,我和老三都入不了你的眼,你挑来挑去,结果就挑出这个小崽子来——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

裴怀恩懒得与他寒暄,面上也没有了从前那种不得已的克制,而是继续单刀直入地问:“李征,我想不通,你这里的一切吃穿用度、侍候仆从,我没有一样不在查,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晋王这时还是看着李熙,甚至心情颇好的朝李熙招了招手。

“告诉你也没什么,横竖以后也再用不着往外传什么消息了。”晋王声音嘶哑,说话时带着些肺部被伤到了的气声,时轻时重,“被你派过来看顾我饮食的那个老大夫,我一眼便认出他来了,知道他原本是御医院的御医。”

裴怀恩眉头紧锁,说:“夏炳?”

晋王艰难点头。

“我不知他是怎么得罪了你,以至于让你要割了他的舌头,把他弄到我府里来做这种苦差,可你这样做,反倒是在无意中帮了我大忙。”

晋王边说边咳,但他不在意,只是随手抹净嘴角的血沫,像头打不死的狼。

“我自小就认得他,知道他受过母妃的恩惠,也愿意帮助我,便教他把写了字的绢布放进不到一指宽的竹筒,再把它们牵着鱼线吞进肚里,然后趁外出采买药材时,通过药铺掌柜与母妃把外面的消息换来……反正他嘴里的舌头已经被你割了么,他平素常闭口,是以你们就算再仔细搜他的身,也见不到他含在齿间的鱼线。”

裴怀恩闻言有些诧异,没忍住回头看了李熙一眼,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最近常生病,忽然就从一头铁打的老虎,变得弱不禁风了——我还当你是因为一步踏错,忧思成疾。”

晋王听得又笑起来,笑声虚弱,但很畅快。

“不过就是些能让他顺利出去的小把戏,怀恩啊,你就是再谨慎,也不能回回都派人盯着他去药铺上茅房不是?”晋王说着闭上眼,呼吸有些细碎,免不得犹自顿住缓了片刻,方才又说道,“再者、再者我为了把这事做成,三回里只有一回让他带着消息出去,真假掺杂着,更别提母妃那边也在配合,就算实际上已经与我取得了联系,也要故意让你在别处拦着她好几次,哄你放松警惕……”

裴怀恩了然地点头,随即接过晋王的话,咬牙说:“……所以其实是惠妃查着了有刺客要来,教你这样做的,是么?”

晋王胸口疼痛,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但他那样平静地躺在那,面上戏谑呼之欲出。

常言都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晋王不是傻子,换句话说,他或许会在最初因着多疑走进裴怀恩精心为他设下的圈套,但在清醒之后,便能从底下这些人对待他的态度中,慢慢想明白邵家军在承乾帝心里真正的位置,以及他自己在承乾帝心里的位置。

如此简单的疏漏就摆在眼前,裴怀恩怒极反笑,头回觉着自己或许不该这么爱看热闹,更不该只因一时兴起,便把夏炳那个麻烦毫无顾忌地塞进晋王府。

这个可恨的惠妃,他已对她百般提防……!

还有这个李征,从前只知这人鲁莽,怎么鬼门关里走一遭,反倒让其变得聪明许多,竟还学会了装病……

此刻时候尚早,送饭的人还没有来。裴怀恩只要一想到这些,便觉头疼得很,早起时的那点饥饿感,也全变作了遭人耍弄欺骗的恶心与懊恼,令他在盛怒之时腹里翻搅,止不住的胃疼。

要怪就怪他所有的筹谋都太顺利——他等了太多年,他太大意了,他已经快等不及了。

李熙恰在此时抓着了他的手,探头插话道:“二皇兄,你做这许多,是不是想顺势让父皇解开对你的禁足?”

还是平常那种糯糯的调子,像刚熬化的麦芽,又绵又软,小心翼翼地牵着丝,令人不忍苛责。

裴怀恩与晋王听罢皆是一愣,纷纷转头看他。

但晋王并没把注意力放在李熙身上太久,很快便又重新看回了裴怀恩。

无论何时何地,晋王从没把李熙放在眼里过,但他却破天荒的对裴怀恩放低身段,软了语气说:“是,六弟说的是,既然大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与你们隐瞒。怀恩啊,我实话与你说,事到如今,你往后要选谁,要与谁一起都与我无关,你的事我不会再管,只盼你能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帮我一把。”

顿了顿,又连声咳嗽起来,脸色在剧烈的疼痛中变得苍白,神智却清楚。

“我知这次是谁要杀我,可我不计较,也不想再与你们争。”晋王沉重地喘息着,阖眼说:“料想冰戏过后,父皇一定不会再立我为储君,可我不愿余生都被困在此,所以怀恩啊,你就看在是我将你送进了司礼监,使你自此风光无限的份上,快些点头放我重伤的消息传出去,放它传进父皇的耳朵,让父皇遣我出京吧。”

再顿了顿,似是疲惫极了。

“怀恩啊。”晋王说:“你不要太小看我母妃,只要你帮我,我自然还有别的好处给你。”

明明是些迫不得已的恳求,经晋王之口说出来,却总隐隐带着些命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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